是之前受他请托,替他设法弄来三把铜匙的工部七品员外郎。
似乎叫做“贺生”
的年轻人。
贺生意外入狱,大好前程毁尽,人已经濒临崩溃边缘,郑轶却懒得搭理他,翻了个身继续睡。
人在牢狱中当然不给睡足。
郑轶睡下不到两个时辰便被推醒,一份新录的供状放在他面前。
贺生供认不讳。
供状是晏容时亲自送来的。
此刻他就站在监牢门外,依旧温声和缓语气,询问监牢里的郑轶。
“郑相家宅的书房中,搜捕到精铁钥匙三枚。
说来也巧,和本官放在大理寺官署里的三枚钥匙完全相同。”
“贺生供认说,这三枚精铁钥匙,乃是他受你的托付,从大理寺想方设法偷盗复制而成。
你告诉他,大理寺官员有内奸。
他始终以为,他在为朝廷办事,为国效忠。”
“郑相有何辩解言语?”
郑轶靠墙而坐,掀开眼皮,打量几眼面前的贺生供状。
继续闭目假寐。
依旧做个蚌壳。
“郑相入狱五日,面对众多不利供状,至今闭嘴不言。
郑相笃定得很。”
晏容时站在监牢外,语速依旧不疾不徐,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再如何装作顽石,人毕竟是人。
听得见。
“让本官猜一猜郑相此刻的想法。
用四个字形容的话,应是:有恃无恐。”
“郑相身居高位,筹谋多年,心中可恃者不少。”
“清名在外,敬仰者众。
大理寺不敢对郑相动刑。
此其一。”
“官家多年信重郑相,这份信重已深入心中,轻易销毁不尽。
此其二。”
郑轶依旧闭着眼,脸上浮出一丝嘲弄的微笑。
“郑相笑了。”
晏容时悠悠地说:“嘲弄之意明显。
应是嘲弄本官班门弄斧的意思。
无妨,郑相尽管笑。
本官继续班门弄斧,请郑相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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