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小叙”
,再加上梁以璇这一声底气不足的“嗯”
,已经足够梁琴明白客人是谁,以及这位客人跟梁以璇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梁琴淡淡的声音重新响起来“妈妈上回跟你说的话,你一句也没听进去。”
梁以璇沉默下来。
边叙搁下箱子,皱着眉头上前去,伸手去要听筒。
梁以璇避开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
“小璇,妈妈再跟你重申一次,妈妈是过来人,也年轻过,理解你这个年纪浮躁的心思,所以才更要告诫你别走歪路。
你要想清楚,图一时谈恋的新鲜感和你的前程相比哪个更重要,那个男的他会毁了你”
“妈――”
梁以璇突然打断了梁琴,“他不是那个男的。”
边叙着她的目光微微一闪。
电话那头,梁琴生平第一次被梁以璇忤逆,怔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小璇,你为了一个男人,连妈妈说话都可以打断了。”
梁以璇了旁边的边叙一眼,深呼吸一口“我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我自己,我也没有觉得前程不重要,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在您眼里,恋和芭蕾只能二选一。”
梁琴滞了滞没说话。
“妈,如果您不能证明这个道理是对的,那我来证明它是错的。”
梁以璇垂下眼睑,“去年十二月,早在您根本不知道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谈恋了。”
边叙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起来。
梁以璇眨了眨眼,缓过一阵眼眶里涌动的热意,继续说“过去这一年,我没有因为谈恋落下过任何功课和训练,反而老师跟我说,我卡了很多年的瓶颈终于有了突破,我现在有机会去拿主演了。”
不知是不是没能消化梁以璇这番出人意料的话,梁琴迟迟没有开口。
梁以璇握着听筒的手紧了紧,眼睛着边叙。
想起他说,这个世界上或许根本不存在所谓绝对正确的事,所以不做正确的事,做自己想做的事。
想起他说,一个独立的个体有一百种方法挣脱牢笼,前提是她必须确定――无论谁来,无论发生什么,她都绝对不会再妥协地回到那艘船上去。
梁以璇慢慢长出一口气“妈,我跳了这么多年芭蕾,一直在芭蕾的事上听您的话,不是因为我是个听话的机器,而是因为您的梦想恰好也是我的梦想。
但在其他事上发生分歧的时候,我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我今天不是在跟您争我能不能谈恋,而是想告诉您,我是个独立的人,我想”
梁以璇摇摇头,闭了闭眼,“我要决定我自己的人生。”
听筒里咔哒一声过后,响起“嘟嘟嘟”
的忙音――梁琴挂断了电话。
梁以璇从没一次跟妈妈说过这么多话,还是这么多忤逆的话,在忙音声里握着听筒,目光呆滞地盯住了面前的白墙。
有一只手接过了她掌心的听筒,把它挂回了原位。
梁以璇抬起头来向边叙。
边叙垂眼一笑“梁以璇,了不起,女战士。”
梁以璇蹙着眉低下头去“别调侃我”
边叙抬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往怀里摁“没调侃你,男”
他说到一半一顿,叹了口气,“前男友为你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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