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刚要话,广平王却抬手召来两个少女:
“听闻裴大人妻子已然亡故多年了,这两个皆是王府得力能干的侍女,你带回去,平日里添添茶水,洒扫侍奉,都使得的。”
两个少女朝裴渡行礼,裴渡扫了二人一眼,见广平王盯着他,便放下茶盏,笑道:
“如此,那就多谢广平王美意了。”
“簇过日子不容易,你在前头为国家效劳,我这闲散王爷也帮不上你什么,也只能让你无后顾之忧了。”
广平王身子稍稍后靠在椅背上,示意那二位美冉裴渡身边去。
……
等裴渡一行人离开后,便有人收了膳食,换上一桌美酒佳肴来。
侍从爬上梯子,将亭子上方的管口打开,立时便有清泉源源不断地汇入亭顶,随后汇聚成潭,从亭顶不断降落,形成自雨亭,解暑消夏。
王府管事薛巍将人送离,又回来禀告:
“王爷,看来这位新来的经略使也不过如此,他不提,以为咱们不知道呢,不就是因为贪图美色,窝藏罪臣之女,才被外放,如今又到了岭南,想来是被圣人厌弃了,王爷何须给他好脸色?”
广平王饮了口酒,抬头扫他一眼,冷哼道:
“虽然这里消息闭塞,可我却听他从前可不是一般人。”
将酒杯放下,广平王的神色变得危险起来:
“不过管他是谁,反正别来碍我的道,他若当真是个平庸之辈,那就搁那好好修他的破码头,他若有什么异动,还是趁早解决掉的好,叮嘱那两人看紧些了吗?”
“王爷放心。”
听到此言,广平王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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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岭南闷热得很,正屋中足足放了六个冰鉴,又门关得严严实实,热气这才没有窜入。
屋中,灌灌依旧午睡未醒,谢栀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荔枝,却是食欲全无。
没多久,灌灌在睡梦中不知怎的,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谢栀收回思绪,忙上床抱起起他,问:
“怎么了,灌灌?做噩梦了?”
灌灌睁开眼睛,看到她,紧紧抱住谢栀的腰,带着哭腔道:
“阿娘,有坏人追我,灌灌是耗子,要拿火烧我,阿娘,你快把坏人打跑!”
谢栀用帕子擦掉灌灌的眼泪,抱着他轻哄,可语气里却是十足的难过:
“灌灌,阿娘就是个坏人,阿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原来当初,裴渡竟是以这样的理由被外放。
她最芥蒂、最怕影响他的事、却成了他直接揽下的罪名。
自此四年流离在外,归无计。
谢栀知道,他心中有抱负、他是一直想入中枢的。
她本以为,让他一直误会下去,以为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女人,他就会不再对自己费半点心,过好自己的日子。
如今这般,他真的甘心吗?
她真的承不起他这么厚重的情谊,她也还不起。
谢栀闭眸,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我要怎么办呢?”
她低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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