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算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至少还可以恶心恶心贺静生。
叶霖舟说话时,眉毛上扬,唇角往下撇,那模样看上去嚣张又狂妄。
贺静生眸底沉静无澜,漆黑一片,像黎明前寂静无声又深不可测的海面。
他缓缓抬起手,伸向陈家山。
不需言语,陈家山自然明了,立即拿出别在身后的一把瑞士军刀,放上贺静生的手心。
贺静生的手指慢条斯理沿着军刀边沿游走,指尖一拨,锐利的刀片倏尔弹出,一道冰冷的寒光闪过他的双眼,他的语调平淡无起伏,娓娓道来般:“这把刀,是我特意从瑞士定制,跟了我很多年。”
不知喂了多少血,才打磨得如此光滑。
“你应该很熟悉。”
他说。
叶霖舟盯着贺静生手中那把刀,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继而变得扭曲,被仇恨占据。
“阿山刚教过你,不该做的事情,做不得。
你怎么就听不进去?”
贺静生摇摇头,叹息,“原来这就叫做,敬酒不吃吃罚酒。”
下一秒,贺静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迈出几l步冲到叶霖舟面前,再一次将他踹倒在地。
贺静生也随之弯腰半蹲下身,握紧手中的匕首就刺上叶霖舟完好无损地左手手背上,刀尖深深没入,刺穿了整只手。
曾经,也是这把刀,葬送了叶霖舟的整只右手。
因为贺静生永远记得叶霖舟的这只右手是怎样当众扇过他一巴掌,恰好,他是个太记仇的人。
“不好意思,我的眼睛揉不得沙子。”
他彬彬有礼,深表歉意。
而如今,叶霖舟这只左手碰了沈蔷意的手腕。
怎么看怎么碍眼。
“你能这么快适应一只手,两只手都没了应该也能很快适应。”
贺静生说得轻描淡写,哪怕叶霖舟的鲜血沾到他洁白的衬衫,溅到他透明干净的镜片,他也若无其事般,淡淡勾唇。
叶霖舟的手背不断流淌着鲜血,被雨水晕散。
他痛到脸色惨白,却一声都没吭,死死咬牙忍着。
他知道贺静生是什么脾性,一向睚眦必报,今晚这一出,少不了被贺静生报复折磨。
极致的疼痛令他面目狰狞,可他还是猖狂地笑着,凶狠的眼神毫无畏惧直视贺静生,挑衅:“你殺咗我呀。”
“杀了你做什么?”
贺静生面不改色
(),握住刀柄利落拔出来?()_[((),“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
死了多没意思。
贺静生将染满鲜血的瑞士军刀扔给陈家山,他拿出西装外套的方巾慢条斯理擦拭手指上的血迹,迈步上车。
几l辆车子浩浩汤汤离开,只剩下叶霖舟一人躺在雨幕之中。
他没管伤痕累累的左手,恨意也如同这滂沱的大雨汹涌不止。
他发誓,他会让贺静生后悔今天没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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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蔷意被送回了山顶,久久都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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