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眯着眼笑了笑,倒是也没觉得贾丰说的不对,他隔着柜台超前弓了弓身子:“少东家忙什么呢,有些日子没瞅见他了?”
“你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得了这么爱打听我就跟你絮叨絮叨。
咱们少东家头俩天忙着送少奶奶回葛沽,这些日子少奶奶胃口不好,回去调养调养。
这不是又说忙了笔大订单,在厂里又盯着出货。
哎,你问这么多干啥?”
“当然得问了,您这都升了管事了,还说请哥几个搓一顿,少东家那边这么忙啥时候您这贾管事得空啊?”
贾丰一听一拍脑袋:“嗨,早说啊,我都差点忘了,咱就今儿晚上也别着急走,咱们一起吃点喝点,我请客!”
“今天?这回去晚些,我可还没跟家里说呢!”
刘福脸上似乎有点为难。
贾丰却拍了板:“还就得今天,说不定振生他们定下来回家就跟着少东家的车一起走了。
酒和菜我准备,待会儿振生他们回来你跟他们说一声。”
刘福正应着又有人掀门帘进来,贾丰便说:“你忙着,我先走。”
刘福抬头要招呼,进来的人却将身上背着的口袋放下,推了推头上的帽子:“福子,你这忙着呢?”
“哥!你咋来了?”
听到刘福喊哥,贾丰就停下来朝来的人望去,刘福的哥哥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一张方方正正的脸冻得通红,他用手搓着冻得发木的脸:“这不是进了城倒腾点东西,正好头天把猪杀了,留了个后座给你们掌柜的,还挑了只鸭,喂了一年了正肥呢。”
他指着脚边的口袋说着。
“贾大哥,这是我哥,受累帮我盯着点。
哥你先坐会,掌柜的不在我跟内掌柜说一声。”
“别去了,我就不坐了,今天还得赶回去呢跟村里的人都约好了时辰,这路不好走不能耽误了。”
刘福的哥哥摇摇手就走。
刘福送着招呼着:“正好你路过我家跟我媳妇说一声,我晚些回去。”
“进去吧,进去吧!”
汉子揣着手,咯吱咯吱的踩着雪走了。
刘福看着哥哥走远,才放下门帘进了铺子。
贾丰斜眼盯着刘福看了半天,一言不发的看的刘福朝自己身上看了看发毛的问道:“贾大哥,我安排好了就今晚啊,你不会变卦吧?!”
“你说你,我进门的时候嚷嚷我赶紧进来,怕放走热乎气,你这掀着门帘半天,我跟着呆着都快凉透了。
你这可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刘福一听忙笑着合拢着双手:“哎呦,我错了,我错了。
这么着等会我把东西送过去,跟大奶奶说声儿,正好咱还我头些年呆的可是鸭子楼,学了那么点烤鸭的手艺,今天我给你露一手添个菜怎么样?”
“你说的啊!
得了,就这么定了,我赶紧回去了!”
贾丰掀开帘子还没出屋转身又问道:“哎?福子,我跟你商量一下,我带个人一起来成不?”
刘福拽了拽棉袍的领子:“知道知道,不用说,我怎么说也比他大,快放下门帘吧,这风嗖嗖的。”
贾丰呵呵笑着回了隔壁的群青化工铺子,余振生和杨五也搬着颜料桶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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