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此还我家,将还复愁惕。
永绝携手欢,空存旧行迹。
冥冥独无语,杳杳将何适。
唯思今古同,时缓伤与戚。”
千载之后读来,依然让人潸然泪下。
昭国里是长安城坊名,在曲江池西北,韦应物做京兆府功曹时居住于此。
夫人元苹用过的毛笔还保存着昔日的情分,弃置的竹筐里还有她未完成
的针线活,剩馀的绢帛曾经她一番裁剪。
这诗,以乐景写哀情,倍增其哀;以达观写悲思,益增其悲。
和暖的阳光与生意盎然的花鸟,与内心的凄凉形成强烈对比。
这良辰美景,都是宿昔与妻子携手同赏的,谁知今天只留下他一个人缅怀过去。
韦应物徘徊空室,悲伤至极,但他刻意把这悲伤渲染降到最低,宽慰自己说,“唯思今古同,时缓伤与戚。”
想到古往今来人皆有一死,于是心中的悲戚也暂得缓解。
这也正是韦应物在夫人墓志里结尾处的自我开释:“故知本无而生,中妄有情。
今复归本,我何以惊。”
事实上,这隐含了与妻子“同穴窅冥”
的寄望,与“他生缘会”
的期约。
爱妻之死,让原本意气风的韦应物渐渐变得清心寡欲起来,他因对亡妻无法忘怀而选择不再续弦,每天除了处理公务便是寄情于山水田园、作诗不断,这样的生活,虽然简约至极却也充实无比。
大历十四年(年),夫人元苹去世后的第三年,四十三岁的韦应物辞官,闲居于长安西郊沣上之善福寺。
他写下《答畅校书当》、《春日郊居寄万年吉少府中孚三原少府伟夏侯校书审》、《寄令狐侍郎》等诗。
还有一题为《幽居》的诗,也是写于此时。
贵贱虽异等,出门皆有营。
独无外物牵,遂此幽居情。
微雨夜来过,不知春草生。
青山忽已曙,鸟雀绕舍鸣。
时与道人偶,或随樵者行。
自当安蹇劣,谁谓薄世荣。
“微雨夜来过,不知春草生”
,悄无声息的时间,悄无声息的岁月,一划而过。
悲伤中还有一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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