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呢?”
他问仆人。
“夫人在正厅坐着。”
祁尚卿便走入正厅。
他的妻子郑昔坐在一张木椅上,似乎盯着身前木桌上的一样物件出神。
“看什么呢?”
祁尚卿对出神的郑昔说道。
他扫一眼桌上的物件,那是一副铮新的轻甲。
郑昔听到声音才回了神,抬头一看是丈夫回来了。
她立即起了身子,说道:“今日收拾屋子.....翻到了.....这件轻甲。”
“那你把它拿出来做什么?”
祁尚卿微声问道。
郑昔的目光垂了下去,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是想着.....这件轻甲.....可是袀儿盼了许久才盼来的呢.....想拿出来看几眼.....想着以前.....你每次出门巡边,他都吵着闹着要跟你同去.....后来可算是求得了你的同意.....可惜了,你给他的这件轻甲,他都没来得及穿上.....”
祁尚卿的心里一震。
他看着郑昔,发觉十几日不见,妻子本就消瘦的脸庞又衰老了许多。
“都过去的事情了,还提这些做什么呢?”
“是啊。”
妻子又抬起头:“那我,给你倒杯水吧?”
“不用.....好吧。”
祁尚卿答应了,就着另一张木椅坐下。
郑昔走到桌子跟前,一面拿了桌上的壶杯给祁尚卿倒水,一面说道:“每次你连着好些天不回家,我都知道,那是又有了要紧的事情要办.....有时中途回来一次,那也是说几句便要离开的.....该是嫌弃这家里的茶水无味,都不愿意喝上一口呢.....今日怎么又想起喝一口了?”
祁尚卿不知道这话怎么接,只好说道:“瞧你说得,那这不也是台里的事务繁忙,抽不开身子嘛!”
他一面说,一面取下头上的帽冠放在桌上。
郑昔递来茶水,看着祁尚卿:“这头上的白发倒是见风长呢!
怎么更多了?!”
她也注意到,十几日不见,丈夫本就瘦削的脸颊又缩了一圈,双眼相比往常已经完全凹陷。
();() “你在外面,要多注意身体。
公事繁忙,可也不能累坏了身子。”
她的话里带着担忧。
祁尚卿抿了一口茶水入嘴,觉得这水的味道是从未有过的苦涩。
如同此刻内心的滋味。
他感到有些自责。
自从儿子去年因病去世,妻子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和衰老,心气神也降了许多。
自己这一年以来,先是忙着为出征的部队筹收粮草,此刻又急着布置隼州的防卫,非但没有给予妻子足够的陪伴与宽慰,还要妻子反过来关慰自己,这哪是一个称职的丈夫所为啊!
郑昔见祁尚卿不说话,又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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