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不死,父母亲便永日蒙羞,尤其是父亲,在朝中会遭同僚耻笑的。
南浔了然,抱着她继续往前走。
“不要,不要!
你停下!”
南浔的逼迫让闻笙难以承受,她不懂,她与南浔无冤无仇,她为何一再羞辱逼迫于她。
将军府的嫡子,盛京的小霸王,群芳阁的常客,便就缺了她这一个女人吗?
“我本与你无怨,你为何突然就揪着我这一求死之人不放?你让我不死,那今晚之后我该如何自处?让我继名节受损,遭人嘲笑之后,又做了你的随意欺辱玩弄的玩意,让我闻府生生世世抬不起头吗?”
女人的固执令南浔不解,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她名声差到极致了,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怎她就活不得了?
“怎么就抬不起头了?你连死都不怕,在意他人眼光作甚?旁人管得着你是何活法?”
“可女子名节重于性命!
我已是到说亲的年纪,没有哪个世家会允许失节之人做府中正妻,那时,世人于闻府的耻笑将不止于我的失节,父亲还在朝为官,我如何能”
“那我娶你。
三书六礼,十里红妆,绝不怠慢,我迎你做正妻。”
少年的声音掷地有声,砸向闻笙本已无生机的心湖。
“我迎你做正妻…”
前世的记忆断断续续入梦来,闻笙时而清醒,时而浑噩,卯时不到,便起了身。
初遇时的南浔,性子当真恶劣,以至于后来闻笙总避她如蝎。
“小姐今日还去溪园斋吗?”
绿玉抱着一束花从外间走来,看着洗漱后便坐在梳妆镜前的闻笙问道。
杂乱的思绪被打破,闻笙回神点了点头“昨日那本笔录还未看完。”
绿玉见她虽如是说着,却又从首饰盒中挑出了一对白玉耳坠,默了默,却终是没说什么,转身将手里的花插进靠窗软榻方桌上的花瓶,便上前接过那对耳饰。
二人几乎从小一起长大,闻笙自然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笑道“怎沉闷闷的,可是近日夜里吵你太多了?”
她常是如此平易近人,丝毫不会摆什么架子。
绿玉梳发的手略微一顿,努努嘴“奴心疼您还来不及呢。
奴只是觉得小姐仙人之姿,盛京哪家有脸面的不想求您入府,何必为了一个宋家公子如此放低姿态…”
闻笙征了征,一时不知她所提是何人。
绿玉悄悄打量她的神情,见她一脸茫然,自觉是自己多想了,忙解释道“奴见自前些日子夫人和您提了一次宋延尉之子宋沂后,您便日日去溪园斋,还以为…”
她低着头,不敢将话讲完,闻笙却后知后觉得想起了这事。
她重生归来后,因着上一世的事,满心的悲恸,只心心念念着南浔一人,她不记得母亲何时提过宋沂,便是上一世也是没有记忆的。
因着宋沂是父亲的学生,两人几乎也算是一同长大,宋沂把她当妹妹般哄着,时不时会给她带些有趣的书籍。
闻笙对他的印象始终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曾几何,她天真地以为,宋沂应是与外面那些男子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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