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外祖母捎了信过来,问她家里的生意是不是有什么不好。
希锦没多说,报喜不报忧,只是让外祖母不必担心。
至于舅父那里,她是连提都没提。
别人拒绝她一次,她是再不会张口的。
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得那么几句宽慰话,她是缺人宽慰还是怎么着?
如今希锦遇到难处,好在她背靠宁家,宁家到底家大业大,在汝城也是有些根基的,大家群策群力,总算通过卢大人打通了新任市易使胡大人的关节,最后宁家几位长辈出面,陪着笑脸,又含蓄地投诚,这胡大人才算松了口。
虽是松口,不过却是提起来:“我奉韩相之托,前来整治水路税赋,我凡事自是秉公执法,万万不可有徇私枉法,今日也是看你们奉公守法,且确实情有可原,才网开一面。”
众人听着,心想这说句不好听的,不就是又要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吗,自己吃了他们宁家多少,还想要那清廉好名声。
啊呸!
但大家也就心里这么想,嘴上哪敢露出半点意思,反倒是好一番夸胡大人英明,胡大人清廉。
回到家后,大家伙把这事一提,难免愤愤,觉得贪官欺人太甚,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们宁家再是富有,见到人家衙门众人永远也得陪着笑脸,好在事情办妥了,办妥了就成。
于是宁家人通知各房:“如今我们的货船就扣押在码头,市易司已经发了公凭,我们要拿了公凭过去码头,由市易司进行点检,之后就能按照我们的采买凭证和沿路公文提到我们的货物。”
其它各房哪知道这其中详细,便是出钱也是出的宁家公中钱,没从自己钱袋子中出便觉得还好,于是大家欢欣鼓舞的想着到底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么难的事,族长和二伯到底是办下来了!
希锦也是松了口气,松了口气之余,却对阿畴道:“你看,要不我说四哥好好学,他若考中了,总归是咱们宁家一族的,到时候咱们朝中有官,遇到什么事好歹心里有谱,就算送礼,也知道人家衙门朝哪儿开,这若是换个寻常人家,求都不知道求谁去!”
希锦对当官的是敬仰羡慕的,没办法,这就是商贾买卖人的心结。
商贾人,一辈子当不成官,一辈子对着当官的赔笑,一辈子羡慕人家当官的。
阿畴提醒:“我们尽快赶过去吧?”
希锦:“嗯,你带着银子,和大家伙一起去。”
当下赶紧收拾,让阿畴跟上,临走前又叮嘱:“你要记住,万事听大家伙的,跟着大家走,不可自作主张,不可擅自行动。”
阿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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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畴拿了银子并各样文书,包括自己的采买凭证和沿路公文,赶过去宁家大厅,很快各房全都到齐,便出门上了牛车,大家浩浩荡荡出发了。
郎君们走后,各房娘子们聚在一起,难免讨论起来这个事,都觉得这事也算是峰回路转了。
希锦自然也觉得好,她现在已经开始憧憬那六重纬将会涨不少价钱了。
她是这么盘算的,那皇太孙丢在哪里,丢在衢江上游马金溪后,马金溪距离自己这汝城,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大概三五百里地罢了。
其实这个距离,那皇太孙完全可能飘零到他们这里。
皇城司指挥使来到汝城,自然是事出有因,她估摸着,也许这位指挥使就是来找那丢失的小皇孙的!
霍二郎说,这小皇孙不好找,可现在人家既然派人来了,说明不是无的放矢,说明不是漫天乱找,说明人家可能已经有线索了!
如果找到小皇孙,那她的那一番推测是完全能说得通,这样的话,六重纬大涨,她就要发财了。
她想到这个,便美滋滋地抱着芒儿:“等娘挣了钱,给芒儿置办宅子,就买之前咱们看中的那一套!”
芒儿听着,高兴得很,拍手笑道:“玉坠,玉坠!”
希锦听着,叹息:“怎么成天就知道玉坠,看,你爹爹给你弄的好玉坠,没花多少钱呢,这个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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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畴跟着族中人出了家门后,便骑了马,准备赶过去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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