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鸣笛声拉不回她的注意,他也没再多摁,只沉默地她。
习惯性盘成丸子头的长发此刻扎成了松垮的马尾,微蜷的发梢落在锁骨处,两手拿着奶茶,无节奏地踮着脚,烟灰色的短裙裙摆随之小幅度地晃动,像一尾自在游鱼。
因为从小练舞,柳絮宁无论做什么都身板笔直,气质极佳。
梁恪言偶尔会无意识观察她。
若以颜色形容人,那她是蝶翅蓝,介于青,蓝,灰之间。
雾蒙蒙,像万籁俱寂中一处下着雨的小岛,叫人不清楚。
柳絮宁就是在这时抬起头来,和他视线对上的一瞬,朝他走来。
“哥,你想喝哪一杯”
柳絮宁在副驾驶坐下,晃晃手中的奶茶,问他。
梁恪言不喝劣质奶精兑成的甜腻奶茶,他启动车子“不喝。”
“哦。”
就知道是这个答案,她还选了杯稍清爽的龙芽茉莉,早知道两杯都该买她自己喝的口味。
简单几句话后,又是一路无话。
她就这样被梁恪言送了一个星期。
中途的某一次,柳絮宁对于梁恪言来接她的抗拒简直达到了顶峰。
照例回家途中,因为沿途一段路正在施工,梁恪言绕了小路,柳絮宁随意地一瞥车窗外,见路边支着的临时彩票摊。
这也算是她的好之一。
她的运气向来不错,20元的成本收获500元的回报那是常事。
所以此刻,她的眼睛倏然亮起。
“哎开一下门。”
刚说完,柳絮宁反应过来今天开车的不是梁锐言,她缓冲了一下,扭头时有些讨好地梁恪言,“可以吗哥哥,我想去刮个彩票。”
梁恪言她一眼,随即视线越过车窗“概率不大。”
柳絮宁想,才一眼就能说概率不大,他以为他这是什么眼睛这话里的糊弄意味可太重了。
“不会啊,我经常中的。”
“概率问题。”
概率概率,又是概率。
柳絮宁面上态度良好“那没准我就是幸运的那个。
哥,你先回去吧,这附近就有地铁,我到时候自己回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梁恪言按下开门键“买完回来车上刮。”
梁恪言着她兴冲冲朝那里跑去的背影,无法理解,一瘸一拐成这样了还能跑这么快。
这里停车五分钟就算违章,梁恪言掐着时间,疑心他弟弟的这位好朋友脑袋里没有丝毫的时间概念,冷着脸下去逮她。
彼时柳絮宁正觉得自己今天倒了大霉准备再来一次,后脑勺一凉,跟着手臂就被捏住,梁恪言抬眼了她刮过的几张彩票,一张都没中。
意料之中,他毫不掩饰地冷笑一声,拉着她往回走。
车里,柳絮宁抿抿唇“就想着再试一次来着。”
他又是一声冷笑“收收你的赌徒心理。”
梁锐言从来都不会这么说她,只会和她一起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然后两人坐在烧烤店里盘算究竟花了多少钱。
柳絮宁盯着手里仅存的没刮的三张,身旁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剩下三张,不刮了”
柳絮宁沉默了一下“不了,回家再说吧。”
不然掉落的锡箔弄脏他的豪车,说不准又要被他冷笑了。
梁恪言没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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