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几个动作就很给人一种咱们是自己人的错觉,但仔细一想,这才刚见面不到十息而已。
他更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这家伙天生厚脸皮,又气质儒雅,文采高明,定是个把妹的高手吧。
“王将军,想必你是听说了罢,钱某这回遭人构陷,险些把命送在了昭狱,哎,苦也。”
钱谦益真不把自己当外人,甫一安坐就向王朴直吐苦水。
“钱大人,这是被我连累了,王某心中愧煞难言。”
王朴苦笑道。
“啊,戴罪之身,王将军的这声大人,鄙人实不敢受,咱们就平辈论交吧,愚兄痴长了几岁,以兄自居,可否啊。”
“啊,求之不得,能与名满天下的大儒做兄弟,那是有与荣嫣,敢问表字。”
王朴是知道这位钱谦益是历史上名人,将来会在南明出任要职,和他结交或许是个人脉。
“愚兄字受之。”
“受之兄,小弟表字守心。”
“嘿嘿。
守心兄弟。”
钱谦益开心的一乐,但转瞬又是愁容,苦笑道:“哎,说来也怪我草率,远在南京,对朝庭的动向没有把握好,才遭此劫难,但我在昭狱中仔细想来,皇帝恶你必有缘故啊,你我如今是一荣俱荣的同命沦落人了,你要跟我把实话讲明白了,咱们才好见招拆招,把这不利的盘子翻过来。”
虽历经磨难,钱谦益热切仕途的心依旧,眼中那份光彩不息,这人确有其过人之处,寻常人受到这般挫折,早就怨天怨地,崩了心态,至少要过很久才能振作起来。
当下王朴就把勤王以来,这半年多的经历详细诉说了一遍。
“哦,听你这么说,愚兄心中有了个梗概,嘶,照你的说法,太和殿初次面君,陛下还对你青睐有加,言语颇为嘉许,但只是过了一日,转头就逼你出城去奇袭遵化,皇帝为何要你去涉险呢,这当中一定有蹊跷。”
“我爹说,是前任的首辅韩爌搞鬼,以他的立场,只要奇袭成功了,他就有庙算之功,说不定能保住官位。”
“嗯,是这个理,令尊久居高位,这里面的门道他最是熟悉不过了,他的推想八九不离十,这么说此刻为止,皇帝还不算太恶你。”
“不是,我赖在城内不肯走,又找人求情,估计皇帝是烦了,就算不厌恶,也没啥好感了吧。”
“呃,愚兄听说今上很有些刚愎,贤弟这一步走差了呀。”
钱谦益很是痛惜的嗟叹道。
“是,兄长说的对,教训的是。”
王朴心里也有些后悔,在大明朝跟皇帝交恶,这不是寿星公上吊吗,居然能活到今天实属不易。
“这么说当时今上只是心生芥蒂,还远远到不了厌恶啊,那后来又怎么,这事儿到底坏在何处呢。”
“我也想不通,我的幕僚对我建议牺牲王雁,成全孝道,他说不尽孝,就等于告诉天下人,我不忠有反骨,朝廷就不会信任我,可我想不明白,孝道和忠诚能有什么关联吗。”
王朴拧眉困惑道。
“呃,这,原来如此啊。”
钱谦益先是惊愣的仔细端详这个年轻人,见他确是满脸迷惑,没有故作不经意。
终于恍然:“那王雁又是怎么回事。”
当下王朴又把王雁和秦夫人的冲突讲了一遍,但是他对此事仅仅通过书信略知一二,前后因果并不尽了然,只道这番冲突乃王雁的一面之词,回头他要详细的盘问。
“不不不,你没有看出这里面的凶险。”
钱谦益听王朴说的轻慢,不禁着急上火,骇然问道:“王雁只是一个女婢,她难道美若天仙?”
“长的不丑。”
王朴莫名其妙,迷惑钱谦益为何有此一问。
“她,那她有没有与你私生儿子。”
钱谦益追问,他想若是生女儿,绝不至于忤逆主母,多半是儿子,还极为宠溺才对。
“没有啊。”
王朴忍不住挠头,这问题都古怪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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