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霂原是难得出门,与好友同去吃茶,席间一直闷闷不乐。
好友问及,她又闭口不谈,只因心中想的是四哥与扬波之间那点事。
她只是未出嫁的闺阁女,为了这件事承受了太大的压力,谁叫母亲生病,父亲犯糊涂。
好友只以为青霂是将出阁女子的忧愁,还玩笑了她几句。
青霂勉强笑了笑,起身倚在窗边透气。
这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忽而眼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是四哥,这会儿应当是刚刚散衙,不知为何他没有回家,而是独身来了茶坊。
青霂原本以为四哥和同僚相约了,可一想若是同僚,怎没有一路走,选的茶坊也是清幽之地,不像这个年纪人去的。
再回忆起偶然隐约听阿爹和阿娘说起二婶被禁足之事时,提到的几个字眼,青霂忽然有点紧张,对好友道“我出去买个花,等等。”
“覃庆发疯,难道你们就不管管么”
叶青霄小声问温澜。
他们正共处一间茶坊的小阁子,叶青霄近来郁闷得很,将温澜约出来说说话,只因他要说的,同其他任何人说都不大合适,也不敢信任。
反倒是温澜,他竟十分信赖了,若是以前知道,恐怕万万不会相信,此一时,彼一时啊。
温澜闻言只是喝了口茶,面色平淡地道“覃庆是皇城司之长,我如何管。”
皇城司向来放肆,但最近覃庆疯狗一般四处抓人,要么说人指斥乘舆,要么问个讥毁朝政的罪,有点失去控制一般。
整个京师,都被覃庆手下察子的狂热笼罩了,他们就像着了魔。
温澜躲在叶家,王隐也好像聋了一般,一点要压制的意思也没有。
现在,覃庆抓人抓得不亦乐乎,与禁军那一派相斗也斗得不亦乐乎。
叶青霄了她一眼,有种被敷衍的感觉。
“四哥,你别这么怨妇似的我。”
温澜说道。
叶青霄“”
他嘴里若是有茶,肯定就要喷出来了。
温澜忽而抬头,瞥了周遭一眼。
叶青霄郁闷地搅动着自己的茶,说道“皇城司日益跋扈,执律过苛,然而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换做温澜在的时候,也没有嚣张到这样的地步,四处捕人。
令叶青霄竟然怀念起了从前,至少温澜还有个度。
而且覃庆此举,分明是为一己之利。
温澜心知陛下约莫十分不安,也不说话。
叶青霄郁闷至极,拿起笔蘸墨就在粉壁上题了首诗,摔笔又怒饮了两盏茶。
“小人计已私,颇复指他事。”
温澜到墨汁淋漓的句子,默念了一遍其中一联,微微眯起了眼,“不妥。”
叶青霄也不怕她到,反正方才他都直接表达了对如今皇城司做派的不满。
他也知道温澜说的不妥指的是自己此举,便更加想苦笑了。
谁能相信,温澜会来劝他。
此时小阁子的门忽然被推开,一抹倩影立于门外。
两人侧头去,神情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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