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对侍女道。
两个侍女垂下头去,不知如何作答。
这边关的风沙比中原大多了,吹得窗户砰砰响,谢栀捂住耳朵,往床上去。
本以为今日是没机会见到裴渡了,不料她正想换上寝衣时,却有侍卫进来通传:
“夫人,大都护回来了,要召见您。”
“了别这样唤我。”
谢栀满心厌恶这个称呼,却见两个侍卫一点不留情面,直接进来押着她往外走。
好嘛,看来不是召见,是审问。
等两人带着她穿过一条又一条走廊,终于到了裴渡住的地方。
谢栀走得两腿发麻,两个侍卫推开门,将她推进了正屋郑
一室寂静,谢栀踉跄几步,本以为没人,可刚绕过那面巨大的屏风,冷不防见裴渡正大剌剌坐在正堂中的案上,身上还穿着厚重的甲耄
而他手里头,居然在不紧不慢地擦拭沾了鲜血的剑。
那血一滴一滴地滴到地上,看得谢栀心中发慌。
从之前与他重逢开始,她便发觉他身上的戾气重了几分,还多了几分作为将领的杀伐果断。
她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吓得不敢过去,面色警惕地盯着着他。
裴渡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的,自己第二次逃走时,心中清楚,裴渡最恨的就是背叛,她已然触了他的逆鳞。
只是,不知这漫长的审判何时才会到来。
裴渡并不抬头看她,只静静坐在那里,擦着那把血腥的剑。
屋中气氛凝滞许久,他忽然道:
“今日军营之内,又发现了一个细作。
他在军营里埋了火线,想纵火,不过可惜,就差一步,却被我发现了。”
“之前那些细作全被我揪出来了,这个,应该是一早埋伏在城里,佯装成百姓,这两日才通过征兵进的军营。”
“这座城,没有你想的那么安全。”
“然后呢?你杀了他?”
谢栀脸色苍白地问。
“副都护叫人把他绑了,烧死在众人面前了,不过烧之前,他已经死了。”
裴渡漫不经心地道。
“那你这剑上的血是……”
到最后,谢栀的声音都有些颤。
“我挖出了他的心,想看看西戎人为何会那么残暴,前段时间坑杀我一队将士,难不成他们的心是黑的?”
谢栀闻言,腿有些软,堪堪扶着柱子才没瘫倒在地。
“那么你呢?荔淳,你的心,是什么样的?”
裴渡忽然站起身,提着剑朝她走来。
谢栀往后缩了几步,直至腿碰到屏风前的几,这才停了下来,渐渐滑倒在地。
看着步步朝她逼近的裴渡,谢栀颤着声问:
“大人,是也想将我的心,挖出来看一看吗?”
裴渡走到她身边蹲下,与她对视,黑夜中,一双眸似鹰般锐利。
他将剑架在谢栀白皙的脖颈上,阴恻恻开口:
“我不用看便知道,你的心,一定比那些人还要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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