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索道足足排了两个小时,密密麻麻的人群站立在一起,等着缆车来接。
即便初澄只是半途加入排队,也深刻体验到了那种一步一挪、遥遥不知归期的酸爽。
身侧的喻司亭满脸平淡,看起来有着足够的等待耐心,但如果不是因为带着“拖油瓶”
,以他的性格,早就徒步走下去了。
对于这种健身狂人的体力,初澄的感受是:我实在羡慕,但是不会说。
从景区乘大巴返回,吃过晚餐再入住酒店,已经是天幕漆黑的晚上。
与之前的欢乐氛围相比,这一夜的客房实在是寂静。
登顶泰山后,本次旅途的最主要目的也就完成了。
经此一程,鹿言和初澄的出行体力双双耗尽,没有心思再继续游玩下去。
第二日白天,三人给亲朋好友买了些当地特产做纪念品,之后便踏上归途。
与来时不同,考虑大家的体力状况,喻司亭在回程时放弃自驾,选择了最便捷的直飞航班,之后再由代驾公司派人把车开回去。
飞机于下午落地亭州。
辗转回到繁天景苑,初澄只觉得无比疲惫,放下行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自己的床上蒙头大睡。
五月天气转夏,渐渐攀高的温度使得雷暴多发。
几道闪电划过夜空,随即变为大雨倾盆。
窗外树影摇动,偶尔雷声轰鸣,但都没能影响房中人的安睡。
直到凌晨时分,初澄才因为口干从梦中醒来。
腰酸腿胀、膝盖僵直、气短肋骨疼……前一日爬山带来的所有后遗症都在这会儿显现。
自从生病康复以后,他的生活过于滋润,一直以术后不能剧烈锻炼为理由麻醉自己,得过且过。
经此一次,也算是遭了教训。
初澄拖着沉重的四肢出去喝水,一推门竟看到喻司亭正坐在客厅的阳台上。
他穿着一身软绸的深色睡衣,单条腿微蜷着,赤脚坐在飘窗上看书。
还没停歇的夜幕雨声直接被当作纯天然的白噪音。
“原来你在爬山以后也会睡不着啊。”
看到一向生活规律的家伙熬夜到这个时候,初澄感觉自己内心多少平衡了些。
喻司亭边翻过一页书,边回答:“雷声太吵了。”
“昂,我还以为和我一样,浑身难受睡不好。”
初澄拎了个软垫放上飘窗,坐下后想学对方盘腿的动作,但因为大腿实在酸胀而放弃。
“我看你睡得挺香的,连鹿言敲门叫你都没反应。”
喻司亭捧着书册抬起头,“我早说过,你至少要零点以后才能醒,他偏不信,然后等到自己也睡着了。”
两人都没戴表,客厅里也没有准确的时间可看。
初澄不信邪,特地隔空喊了声Siri。
“几点了?”
“现在是零点21分。”
“……”
初澄不得不再一次承认,自己的作息习惯已经被完全摸清。
他抬臂舒展筋骨,拖长声音感叹:“幸好明天还不用上班,不然我真是爬起不来。”
“试试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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