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夫人摆了摆手道“你去吧。”
等傅仲儒走后,胡云莹神情才放松了些,拉着长宜的手说“你父亲可真年轻。”
当初胡夫人和她提到继室一事,她心中还不痛快,没想到傅三爷竟一点儿都不显老,上去又稳重又儒雅。
长宜望着她娇羞的脸庞,霎时如堕冰窖。
怪不得胡云莹今日这番打扮,而外头的婆子明知屋子里有女眷,却还是没有拦着父亲,让父亲闯了进来。
那日傅长容跟她说祖母手里有个合适人选,她没想到竟然会是胡云莹。
傅太夫人到胡云莹的反应却很是满意,虽然三子年纪大了些,但论样貌也算是俊朗的,又是五品的府同知,也难怪胡家想攀这门亲。
但胡夫人再想把侄女嫁过来,也得他们傅家同意了。
胡夫人又坐了一会,方带着胡云莹回去了。
长宜魂不守舍的回到闲月轩,青竺听说了这件事,愤愤的道“我原以为她是诚心想和姑娘结交的,没想到却是个表里不一的,当初她接近姑娘只怕就存了别样的心思。”
饶是木槿也忍不住埋怨了声,她长宜脸色不好,劝道“姑娘,这事还不一定成呢,您别太难过了。”
说着了一眼青竺,青竺也跟着劝“她那样性情的,老爷定然瞧不上。”
长宜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她当时满心以为人家是想和她结识,却不曾发现另有别情,人家哪里是想和她做姐妹,分明是想做她的继母。
不过这事还是得父亲的,就算祖母再觉得合适不过,父亲若是不答应祖母也不能强逼他娶妻。
夜幕降临,一辆青帷马车缓缓停在徐府门前,万春打着灯笼在门口等候,到车上的人挑起车帘下了马车,连忙上前道“四爷,您回来了。”
徐衍上午在文渊阁直房值班,下午又进宫给皇太孙讲了半晌的经义,眉间隐有惫倦之意,他回猗园换了一身常服,方才去了清心堂给徐太夫人请安。
徐太夫人刚用过晚饭,丫头婆子们正在撤饭菜,到徐衍过来都低下头行礼,徐太夫人坐在黑漆螺钿的罗汉床上,见到幼子很是高兴,笑着道“你怎么今儿个回来了”
徐衍给徐太夫人行了礼,坐在一旁的红木圈椅上和徐太夫人说话“下午的时候去了一趟贡院,就顺路回来了。”
他抬头到炕几上的匣子里装了一沓抄好的经文,不由皱了下眉头道“母亲眼睛不好,怎的又抄起佛经了,您若是要供奉,叫底下的丫头抄就是了。”
“不过抄了几张经文,我也是闲着没事,总不能老是坐着无所事事的,你也不来我,打发时间罢了。”
徐太夫人招了崔嬷嬷进来,吩咐她去厨房做几样素菜,又笑着和徐衍说“你还没吃饭吧,正好在我这里用了,陪老身说说话。”
虽说大兴就在皇城脚下,但算起来也有一个时辰的脚程,他从贡院出来就已经很晚了,一路赶过来倒也有些饿了。
没一会厨房就送来了饭菜,徐衍净了手坐下吃饭。
徐太夫人静静望了一会四子,几个儿子中,她最对不住的就是四子了。
当初她生徐衍的时候已经三十有五,兴许是年纪大了,体质不好,徐衍刚生下来的时候小小的一团还不足五斤,还从胎里带出了热症,小的时候总是体弱多病的。
那时候徐老太爷因病过世,她一人操持内院外院,顾不得管徐衍,有一次徐衍伤寒,人已经烧的昏迷不醒,好不容易拣回一条命。
她长兄说,这孩子就是体弱,让他带出去锻炼几年就好了,她那时候也是没有法子,一狠心就让长兄带着刚满六岁的徐衍去了台州,在卫所待了几年,没想到回来的时候病果真好了。
四子从小就聪慧,三岁的时候就跟着老二开蒙了,九岁那年入族学读,从未让她操过心,十四岁时考中经魁,名动顺天府,不过教他的梅翰林却让他再过三年下场,他也倒听话,十七岁参加春闱,果然大殿传胪。
在翰林院待了六七年,得皇上重升到正四品的少詹事,说来也算是仕途顺畅,只是感情上一直没有着落。
她也不是没有催过,可老四却没这方面的想法,她再着急又能怎么样。
何况还有那一档子事。
徐太夫人也不想自个太啰嗦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今天傅老夫人和郑二太太过来我,傅家的三丫头倒是个手巧的,给我做了个抹额,十分精巧。”
徐衍手上顿了一下,又听徐太夫人说“那三姑娘是个好性的,说来傅家几位姑娘中我倒是最中意她,就是早早的没了母亲”
说到这里就没说了,实则她有意傅三姑娘做她的孙媳,不过老二家的自有打算,她这个做祖母的也不好插手。
“今儿我听傅老夫人说,宜姐儿已经定下了亲事,是保定府知府家的公子。”
徐太夫人想起前不久四子就去了一趟保定,问道“你可见过那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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