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x年,我二(戴望舒)
还是我来吧。
也该到我了。
虽然这一段我本来最好能忽略掉的。
可是却也忽略不了。
我始终记得那,黄浦江边,我在船上,她在岸上。
绛年挥着她的手,眼里有泪。
真的有泪,我看到聊。
后来,到法国一段时间后,一直到我从巴黎前往里昂之前,我才想到鳄鱼。
尽管这个联想按理没法放到一个女孩子身上。
可是我偏偏总是想到这个。
奇也怪哉。
在轮船的汽笛声里,我把纸片折了一下,折成个飞机,使劲向她扔去。
越是使劲,越是到不霖方。
这是我后来才想到的。
当时她张开胳膊(其实挺细长的,而且有一种恰到好处的美人胳膊之美,恰到好处产生美感的那种),向那纸片追去,伸出手(解释同上),让纸片的飞机在手边上滑翔,然后飘过,然后漂着,漂在江水里。
我看见她的嘴唇,那晶耀的嘴唇,张了开来。
可我自然听不见是什么从那里边出来的,就象她看不见我的纸片上写着什么一样。
我的纸片后来成了一个谜,引起了各方面的各种猜测和解读。
我不去揭开谜底了,因为它已经漂着,沉下去了。
有人,我写在那上面的就是我那首蕉林下的语》的诗。
就算是吧。
至少有点接近。
我真的是这么写的,就是这首诗:
“追随你到世界的尽头,”
你固执地这样着吗?你在戏谑吧!
你去追平原的风吧!
我呢,我是比风更轻,更轻,是你永远追随不到的。
追随你到世界的尽头,这里面的“你”
曾经写的是“我”
。
我改过来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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