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或大声惊诧,询问皇后,或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赫连皇后同宗爱站在朝堂前,看着下面人声鼎沸,嘈杂扰攘,正不知何决,那东昌王拓拔寿乐却突然打断,开始甩了袖子哭悼:“皇上啊,皇上——”
拓拔寿乐开始哭泣,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开始哭泣,朝堂顿时被一片哭声淹没了。
王翰、陈平等人见众人都在哭泣,没人响应他们,方才质问怀疑声高,此时瞬间就成为了异类,顿时不敢再出声,都回到人群,默默地将头低了下去。
皇后和宗爱看到此状,非常满意。
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只要朝臣们都承认皇帝驾崩的事实,大局就基本定下了。
而后,宗爱让拓拔寿乐进了宫,见了拓拔韬的遗体。
拓拔寿乐在皇帝床边抚尸痛哭,出来告诉众人,皇帝确实驾崩了。
拓拔寿乐在宗室中德高望重,也没有人敢质疑他的话,于是九声丧钟鸣响,赫连皇后以皇后之名,将宫车晏驾的消息诏告天下,开始准备大行皇帝的丧事。
一天之内,宫中所有人都换上了衰服,平城宫好像下雪一般,被厚厚的白色所笼罩。
整个平城也进入了国丧中,皇后宣布停朝三日,全城斋戒。
所有城门严兵把守,商旅行客不得出入,京城四市全部闭市,商铺暂停营业,百姓不得出游,商人不得经商,朝廷公务暂歇,所有民间娱乐禁止。
京城各军营,地方各军营,所有军队不得调动,六镇边军暂停换防,违者以谋反论处。
诏书迅速传至全城大大小小各级官署,政府机构,又雪片似的,沿着平城京外四通八达的官道传到帝国下层的各个角落。
云母堂中,常夫人跪在殿中那尊三丈高的巨型佛像前默默诵经祷告,拓拔叡坐在地上发呆,忽然他听到了钟鼓楼上传出的钟响。
他抬起了头,听着宫殿的顶部震荡的钟声余音:“你听……”
常夫人也仰起了头,听那钟声。
那钟声穿云破日,震动耳膜,“当——”
“当——”
激起了人心久久的共震。
钟声一共响了九下,九声钟响,意味着帝王驾崩。
拓拔叡愣了好久好久,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叫:“不!”
他在宫殿中发疯地疾走,注视着头顶上冰冷冷的宫殿横梁,一边走一边叫:“不!
不!”
他难以置信地指着太华殿所在的方向,激动地对常夫人说:“你听见了吗?你听见了吗?皇上驾崩了!
皇上驾崩了!
皇上驾崩了!”
他一连说了三句皇上驾崩了,激动的不得了:“皇上驾崩了,咱们怎么会在这里?你还不明白吗?有人谋反了!
谋反了!”
常氏震惊道:“我听见了……”
拓拔叡说:“一定是皇后,一定是丽贵嫔和皇后,宗爱他们。
他们不想让我即位,才会将我们骗到这里!
一定是他们!
说不定皇上就是他们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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