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傅沉声道“前日我方听说刑部史思翰满门抄斩,如今你依旧放不下当年的事”
蓝轩淡淡道“若说我放下了,只怕老师也不能信。”
毓坤在心中想,当年的事是什么事忽然就有个可怕的猜测浮上来,这猜测太吓人,以至于她觉得胃都紧缩起来,指尖不由自主发颤。
一定不是,她在心中想。
然而顾太傅却极缓慢道“你一直是我最钟的学生,当年你父亲给你取这恒字,也是希望”
毓坤遍体生寒,只觉每一个毛孔都从内向外散发着凉意,心中疯狂地呐喊道,这不可能
蓝轩冷冷打断道“莫再提我父亲,老师又对他了解多少而这世间也再无萧恒。”
一瞬间毓坤如被抽空了力气,面色煞白。
顾太傅许久没有说话,蓝轩淡淡道“史思翰已与我透了底,当年的那些人”
他微微笑道“这不过是个开始。”
顾太傅剧烈地咳嗽起来,声音透着沙哑疲惫“那陛下呢,你如何能与皇权抗衡。”
蓝轩道“老师误会了。
皇上既叫人跪着活,便没有站着死的道理。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如何敢怨怼。”
毓坤手脚发麻,她忽然明白了,这是她爹的旨意,他是萧恒,还是蓝轩,不过是她爹的一句话罢了。
像萧恒那样的人,必然是不怕死的,要折辱他,杀是不足以的,只能用最残酷的办法,叫他屈辱地活。
究竟对萧家有如何的恨意,才能让她爹做出这样的事来,毓坤自然知道她爹前半生对萧仪有多么倚重,然而有多,便有多恨,她第一次体会出帝王家的残酷无情来。
她不由想起去宛平县的路上,他淡淡道,死是这事上最简单的事,活却难很多,然而只要活着,便有希望。
那时他的神色那样平静,倒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而她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他原本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将最美好的东西打碎给人,才是世间最大的悲剧,这怕正是她爹想要的结果。
太残酷了。
她只觉难过得喘不上气。
而他,究竟是风光霁月的萧恒,还是挟势弄权的蓝轩,她一时竟分不清了。
许是听到外面动静,隔扇忽然被打开了,毓坤未及反应过来便被人钳住。
颈子被用力卡住,她几乎不能呼吸,如同一尾濒死的鱼,嘴唇嗡张着,发不出声音来。
察觉手下有异,那人松开她。
见蓝轩冷冷望着自己,毓坤才发觉是他走了出来,而顾太傅在屋内沙哑道“谁在外面”
毓坤喘着气,蓝轩高大的身影落在她身上。
他淡淡道“不过是野猫罢了,老师早些歇罢。”
回身将隔扇掩好,他不由分说掐着她的细腰,将她从地上拖起来,狠狠挟着她向园子深处走。
待到了一处太湖石旁,他方将她松开,居高临下打量着她,冷道“殿下听到了”
毓坤怔怔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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