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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副统领姜放道:“臣觉着不是侍卫,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御驾前面放箭。”
不一会儿有人回报道:“不是侍卫,是东王世子杜闵领着自己王府里的人进了围场。”
成亲王怒道:“混账东西,不知道围场肃清,只有皇上在里面么?”
“原是这么问他,回道是太后恩准他入围,现在知道皇上在,已经领人退出去了。”
皇帝脸上的肌肉在不自觉地抽搐,英俊的面庞变得异常狰狞,“都不准动!”
皇帝冷声道,夺过吉祥手中的箭壶,大喝一声,策马向前飞奔。
扑面而来的风刺得他眼睛灼热发痛,前面已经隐约见到杜闵着明黄战袍的身影,也不顾林子里的树枝擦破手臂,从后面擎出三支羽翎,张弓向杜闵就射。
黑翎破风,势如破竹,却有三支利箭追得更快,流星般在皇帝面前一闪,前面传来“叮”
的清脆一声,六支长箭绞在一起,落在草地上。
杜闵似乎听见声响,还回了回头,一会儿就走得看不见了。
皇帝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弓,盯着前方,浑身都在发抖。
“奴婢情急之下射落皇上的箭,”
辟邪从后面策马赶来,滚下马鞍道,“皇上恕奴婢万死之罪。”
皇帝早已凶神恶煞,低头用满是血丝的眼睛盯着辟邪,手背上的青筋随着颤抖节节暴起,突然怒吼一声,从马上跃下,将辟邪扑倒在地,双手紧紧扼住他的咽喉,恶声吼道:“你竟敢阻我!”
第三章驱恶
辟邪岂敢反抗,在皇帝越收越紧的双手之中渐渐全身无力,脸涨得通红,只有双目仍十分清醒,拼尽全力对着皇帝咬牙切齿的脸忽而婉转一笑。
皇帝全身的血液正汹涌奔上脑中,见辟邪仍在微笑,突然觉得一股凛冽的凉意从四周的空气中窜出,像毒蛇长信般紧锁住自己的心脏,令他浑身一悸,这才有些恢复了理智,慢慢松开了手,顿时眼前发黑,连辟邪的脸也变得迷迷蒙蒙。
皇帝翻过身,仰躺在地上,兀自喘息不休。
阳光透入林子里,刺得他睁不开眼,两匹战马在主人们身边倘徉,四处早已没有喊杀声,连鸟儿也开始婉转地唱了起来,仿佛若大天地间都是如此安逸祥和,只有自己体内的杀意在翻江倒海。
随之听见辟邪爬起来,跪在自己身边,好像仍不能开口说话,不由扭头对他笑道:“你怎么样?”
辟邪的雪白头颈上清清楚楚印着几条鲜红的手印,挣扎了一会儿才勉强笑道:“原来就是中暑了,现在更觉得头晕脑涨。”
话虽如此,却捂着胸口瘫倒在皇帝身边。
两人仰望蓝天,白云高悬,岿然不动,林中青草拂面,清香沁人。
皇帝突然失笑出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辟邪精疲力竭,懒洋洋地道:“是。”
皇帝道:“若不是你拦着我,早已射死了杜闵。”
辟邪道:“就算奴婢没有拦住皇上,皇上也射不杀他。”
“胡说八道,这三箭离弦,他还会有不死的道理?”
“本来没有,不过雷奇峰正在他身边,别说三箭,就是万箭齐发,雷奇峰也能护得他周全。”
“无论是不是能杀他,这三箭一射出,我就后悔了。”
辟邪闻言不禁“扑”
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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