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明白,正如他选择见官是为了以己身杜绝他日有再犯之事,我将他送官,也是为了以此事杜绝他日再有类似的侥幸。
你劝我救他,反倒是害他,他不会谢你,反倒要我怪我,你说是不是”
马文才带着理所当然地气势,斜觑着身前的梁山伯。
祝英台立刻用充满希望的眼神向梁山伯,希望他能够像是西馆一样,再说出什么让人励志不已的劝解之言来。
然而她的希望却落控了。
一直安静着刘有助“求成全”
的梁山伯,同样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是,若你当着我等之面宽恕他,我倒要怀疑你是在刻意放纵矛盾激化,想要在这个关头毁了五馆再次复兴的机会,借由维护士族所在的国子学及其控制的出仕路径。
毕竟,你也是士族,还是完全可以进国子学的士族。”
“梁山伯,你在说什么鬼”
同样可以上国子学的傅歧眉头蹙得死紧。
“你说的像是我们要逼死他、或不逼死他都不对一样。
你心中有怨吗”
“不。”
梁山伯摇头。
“我心中什么都没有。”
梁山伯的话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祝英台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拉着马文才的衣襟,哭得五内俱焚。
“可是他要被砍了手,全家都流放,子子孙孙成为奴婢,我会疯的,马文才,我真的会疯的”
她此时已经像是个疯子。
“不,我会死的,我会死”
她哭得肝肠寸断,让已经准备坦然面对可怕结局的刘有助都侧目不已,更别说一头雾水的傅歧和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梁山伯。
“你不会死的。”
马文才冷酷地道“谁也不会因为别人死了,自己就死了。”
否则当年梁山伯死了,你为何没有马上跟着去死
马文才着状若疯癫的祝英台,再见他已经实现了自己许下的“我一定让祝英台服服帖帖”
、“我一定让祝英台在我面前痛哭流涕”
的誓言,心中却没有一丝快慰之感。
他只觉得烦躁。
“呜呜呜,我会的”
祝英台再也无力支持,跌坐在了地板上,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马文才,你明白的,明白我为何千辛万苦来会稽学馆”
她失声哭叫起来。
“我已经见过了被挖掉的鼻子,现在又要见别人断掉的手吗”
“不,你们想想办法啊你们可是梁山伯和马文才啊,怎么能这么冷酷你们都是主角不是吗”
“他在胡言乱语什么,疯了吗什么鼻子断手什么主角”
傅歧难忍的搓了搓手臂,大概是一想到等会这个他差点揍死的男人就要被送去被砍手了,心里也有些毛毛的,直接大袖一拂。
“我不管了,你们继续闹,我回去睡觉去”
他就知道跟祝英台马文才搅和在一起没好结果。
连原本正常的梁山伯也有些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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