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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鸣哪里信他,问:“何处?”
宋俊杰不过一说,三日后若是还拿不出银子来,只怕真要被赶到大街上,道:“狡兔尚有三窟,何况我们宋家三代为官,你就不用操这份心了。”
见钟鸣满脸不信,只好道,“乡下还有一处老宅子。”
钟鸣睁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口吻说:“墨姐姐可是侯爷的女儿,锦衣玉食惯了的,你竟然让她搬到乡下去住!”
讥诮道,“你是想让她跟山野村妇一样,砍柴挑水种地织布吗?”
宋俊杰被她嘲讽得涨红了面皮,“我有俸禄养家。”
钟鸣冷笑,“俸禄?还不够你喝花酒的吧!”
宋俊杰道:“今时不同往日。”
苏子墨忽道:“这么说婆婆倒是没冤枉你,难怪从不见你拿俸禄回家,却原来花在这些地方。”
言语中难掩失望。
钟鸣笑道:“墨姐姐你不知道,喝花酒倒也罢了,表哥在群玉院有个相好,可疼惜了,花了重金包养着,若非赎身需要很多银子,只怕我们又要多一个姐妹。”
苏子墨像是头一回听说,深锁眉头,不禁疑问,“你深处闺阁如何知道这些污秽事?”
宋俊杰额头沁出冷汗,若是只是寻常喝花酒倒也无甚大碍,男人在外难免逢场作戏,但是花银子包养妓.女,却是犯大忌的,所以才再三叮嘱随身小厮回府后半句不能提,免得被苏子墨拿作筏子说事,却不知钟鸣如何知道,左右空口无凭,为今之计唯有不承认,讪讪道:“莫须有的事,表妹越发会说笑了。”
钟鸣不理宋俊杰,只接着苏子墨的话茬,嘻嘻一笑道:“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表哥不过七品官,他那点俸禄却哪里够这般花,为了银子,便大开方便之门,我听说有人求表哥办事,一出手便是一千两呢。”
宋俊杰吓一大跳,再坐不住了,一拍桌子,喝止钟鸣道:“表妹休得胡说八道!”
扫了一眼厢房里的人,只钟鸣和苏子墨的两个贴身丫鬟,微松一口气,然后道,“隔墙有耳,你这般胡说,会害死我的。”
钟鸣笑道:“我若真是胡说,表哥就不会有这么大反应,倒像是承认了。”
宋俊杰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些,重新坐下,摇着头说:“也不知你从哪里听来的谣传,官场的事岂是你们妇道人家懂的,以后休得再提。”
心里则暗讨,钟鸣似乎知道他不少事,只不过他收受贿赂的事做的极小心,却不知钟鸣如何知道,又知道多少,手里有没有确切的证据,更不知道钟鸣处处揭他的疮疤到底意欲何为,来不及多想,需快些下手,以免再节外生枝,正好酒壶见空,便喊来小二让他再上一壶酒,又找了个借口将知画和清儿打发出去。
钟鸣和苏子墨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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