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觉得不好,叫人误会咱们是兄妹。”
容实正打算惆怅,突然醍醐灌顶。
不愿意让人误会是兄妹,这个就有深意了。
如果是心无旁骛的,管别人怎么个看法呢!
可见她是想远了,不愿意旁观者弄不清楚他们的关系,误会他们一家子乱章程。
他心里扑腾起来,又得按捺住,憋得不知道多辛苦。
还好这些年在宫里喜怒不形于色,也算练出来了,越是高兴越不能笑。
他正着容色说:“我喜欢你叫我二哥,我花了大力气才让你改口的,比一句冷冰冰的容实强多了。
或者这样,你也像我奶奶似的,叫我实哥儿,我叫你二丫头。”
她皱了眉,“这成什么体统,混叫一气,让大人听见了多不好。”
“那就不改,还这么叫。
你也别怕人家看不明白,世上没我们这样的兄妹。”
颂银没办法,他是沉浸在哥哥妹妹的趣致里没法自拔了,既然他愿意,她也不勉强,就这样吧!
台上的太真妃拖腔走板地吟唱着:“三郎他道出了悔改之意,君王的率真令人着迷……”
颂银还托腮看戏,但是两眼瞧着,脑子却没用在这上头,早飞远了。
一套“长生殿前七月七”
唱下来,豫亲王换了行头下台,径直朝他们这里走过去。
他在台上就看见容实了,没想到他这么急吼吼地过来,看得出他这个大媒做得很合他的心意。
人还未至,笑声先到,“大忙人,今儿怎么得闲上我府里来了?”
容实扫袖打了个千儿,换上了个恭恭敬敬的态度,“王爷办堂会也不请我,枉费咱们的交情。”
豫亲王热络地在他肩上一拍,“我打听过,知道你今儿当值,没好打扰你。
没想到下值就来了……”
说着含笑扫了颂银一眼,“还是咱们小佟大人的面子大。”
容实笑了笑,“天儿不好,黑灯瞎火的,她一个姑娘家我不放心。
恰巧今晚不上夜,干脆来接她一程。”
这是相催了,再留着不放似乎说不过去。
豫亲王回身瞧了天棚一眼,十分大度地说:“这次确实耽搁了,后面也没什么要紧事,颂银就跟着回去吧。”
容实四下看了一圈,高朋满座的,慢吞吞道:“这合适吗?您这儿还没完呢。”
豫亲王笑道:“没什么,你要不来,我也得打发老妈子送她回去的。
毕竟是个女孩儿,走夜路难叫人放心。
既然你来了,那正好,有你容统领在,还有什么可愁的?”
这话说得,他倒成了老妈子了。
不过他也不计较,情场失意的人有点小脾气,可以理解。
他拱了拱手,“既这么,我就带她先回去了,王爷接着高乐。”
脸上含着笑,暗地里都在较劲。
颂银两边看看,一缩脖子没言声。
等到要告辞的时候对豫亲王行了个礼,献媚地说:“主子前头提起的那件事,我明儿上值后好好查访查访,等有了信儿再来回主子。”
豫亲王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怔怔的。
她没再逗留,蹲了个安便随容实往门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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