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叫人咋舌的是,这个小小空间里居然很干燥,活像有道无形的薄膜挡住了大水肆虐。
“你难道不会游水?幸亏我考完了国际急救员二级执照。”
她气喘吁吁地靠在栏板上,开始用力绞着湿漉长发,说:“这股味道,既苦又涩,而且沉渣那么多,必是深海无疑了。”
“那再往下,也许就到海沟深渊了,这样也没问题么?另外你如何判断这是深海水?”
“因为水流缓慢且波动稳定,温度显得特别低,浅海区的海水透光性强,没有那么多沉淀物。
你看这些煤灰状的碎屑,就是深海鱼类排泄后无法溶解的碎渣。”
她匆忙应和着,一把握住我想要按键的手,示意由这部电梯自己来决定,将我们载去哪里。
十秒后,门被重新合上,跟着楼层键盘开始疯狂闪烁,就像有个无形的人在乱按,最终停在了B2地下室,开始缓缓运行起来。
现实中这部电梯是不存在的,哪怕有也不会下降到地下室,因为那里是储存肉类的冷库和应急火煤发电的设备间。
趁着闲余,她与我说起自己对梦的释解。
迪姐认为如果现实是部写实电影,那么梦境就是在这基础上的绘画。
梦会在合理的逻辑下将现实修改成另一种高度的艺术,虚拟以及混合进其他元素,所以你会见到特别高的人,夸张的嘴脸,以及毫不掩饰的情绪爆发。
种种不合理拼凑在一起,却又让人感觉它有迹可循。
而在梦的输导下,显示出其必要合理性。
所以对梦的界定,在于你能够理解,感官上并不过份的一种场景假想,以至于人陷在其中难分真假。
有专门的机构对150名自愿者做过详细的临床观察,数据显示出他们会在睡觉时产生心率加快,荷尔蒙分泌以及肾上腺素激增等反应。
这代表人身处梦境中是有感触、有情绪的。
只是人类对梦的研究仍十分肤浅,往往会与神秘主义混为一谈。
我没她那么有学识且口才也不行,只能歪着脑袋听她闲扯。
结果只持续了几分钟,迪姐逐渐变得不镇定起来。
电梯始终在匀速下降,并且无穷尽,犹如正在进入某条地底隧道。
不仅如此,周边一切都在发生变动,窄小的空间被各种怪礁所替代,脚下地板成了个磨盘,四周飞舞着许多海蛞蝓。
“这也是符合逻辑,并显示出其必要合理性吗?”
浑身湿透再被阴风吹拂,令我俩打着哆嗦,我颤抖着发紫的嘴唇,揶揄她问:“我们正往海沟去,做好再死一次的准备吧。”
约莫半分钟后,下坠的石盘缓速下来,最终停在一片悬崖的谷底。
整个环境显得十分幽暗,令空中飘荡的海蛞蝓变得透亮。
这些软体动物顺着空气流动,纷纷往前方不紧不慢移动,活像引路的灯笼。
耳畔边不住传来潮汐声,毛毛细雨铺面而来,空气清冽且湿濡,脚下盘着粗大的地衣。
一切都显示,此刻我俩正身处某个浸透湿雾的峡谷底下。
“那不是蛞蝓而是海天使,跟紧它们,难以置信,为何它们会浮在空中?而且这里是内陆,哪来的海?”
迪姐指着如獠牙倒刺般的怪礁,要我去看,说:“厚重且发枯的石色,并积满沉淀物,一切都不啻证明它就是海沟的石礁,而且空气中有股辛辣,那是生铁气味。”
眼见发光的海天使越游越远,我开始快步追赶,哪知双腿一蹬,竟如同月面散步,整个人浮上了半空,一下子滑出去七、八米远。
她也开始跳跃,与我并肩游弋在半空,这种反物理现象,使得迪姐又有了新观点,她认为峡谷其实是一个高氧化的地幔气泡。
那是怎样的概念?简单来说,其实我俩仍在海中,只是这块地方含氮氧多过水的成分,人哪怕不用鳃也能正常呼吸。
地泡是因地壳运动而产生的裂缝,其本身就夹藏着大量空气,因此人在这种环境下会产生浮力,随着肢体运动开始像鱼儿般前行。
“这里已存在了上百万年,甚至更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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