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朝安着眼前人又开始犯那个目中无人的病,干脆不招惹她,从厨房里头出来。
向项追着也跟过来,一副我话还没说完你走什么走的气焰。
“你把他喊过来,我倒要听听,他分手的说项。
这五六年就白跟他了是吧,他季成蹊是怎么好意思的啊,他白读了那么多了,吃着碗里着锅里,这种烂品性”
“好了”
客厅沙发边上,给耳边风地没阵仗的栗朝安这才断喝了一句,吓得向项肩上一抖,“跟什么跟,这叫什么话自由恋,合则来不合则散,跟他什么了”
随即栗朝安再补一句,“你都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了,还和他扯什么皮。
要他上门干嘛,要嚷得街坊四邻都知道嘛,啊”
向项这才有点回过神来,仍旧气不过。
她是女人,里头又是自己的女儿,冷不丁地出了这样的事,她这个心跟熬油一样,只恨那个季成蹊。
也恨自己,没长眼睛,没透那个人的本质。
简直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稍微平心静气几秒钟,再轻声问老栗,“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啊,是圆圆撞见了她前些天光问我男女微信的事”
栗朝安昨晚没睡好,一早起来就头疼,他戒安眠药好多年了。
眼下,翻药柜,找出一颗缓释片来吃。
至于前妻絮絮叨叨的细节,他不予回应。
只告诉她,“夜里她起来,一个人蹲在冰箱门口,三点多,吃了两盒冰淇淋。”
栗朝安这么说着,向项的眼泪就下来了。
气不过,咬紧牙关,骂眼前人,“你去打他一顿,我才服你。”
栗朝安抽一张纸巾给她,随即冷冷淡淡的口吻,“嗯。
说不准,我哪天不干了,我就去一趟。”
向项拿纸巾捂脸,瞥老栗脸色阴沉沉的,不再说话。
毕竟,从前他自负意气的代价太大,向项觉得他这都一把年纪了,还为难他干嘛。
客厅吊顶上的风扇开到最大。
哗哗地,晃得她眼花,也有点迎风泪。
她要他把顶扇关了,开空调。
就是这个时候,栗清圆起来的。
厅里两个人跟作贼似的,各自错开些距离。
向项率先和女儿说话,“我们吵到你了”
栗清圆第一时间往卫生间去。
一面走,一面摇头,“饿了,也要上厕所。”
向项怪她,“哪有人家吃和拉一块说的。”
栗清圆洗漱出来的时候,栗朝安已经把早饭端到桌上,破壁机里正在打炒熟的小麦,为了口感更好些,还加了些核桃里头。
他问女儿,“吃粥还是吃焦屑”
栗清圆回房拿手机。
向项瞥到她蓬头之下,两眼乌青,还有夜里贪吃,脸上的浮肿。
一时气也一时心疼。
终究,她熄火、妥协了,妥协了栗朝安的无为之道。
就算把那个季成蹊喊过来,骂一通还是打一通又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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