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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晟闻言,脸色并不好看。
黄白色的蛆虫从腐臭的锦盒裡蠕动著缓缓爬到桌案上,李姝菀馀光瞥见那虫子爬上她的茶杯,面上笑意却更甚:“丁老板说,这幕后之人此举是粗心大意,还是压根没想过我能活著回来?”
丁晟冷冷看著李姝菀,嘴皮子一掀,也跟著笑:“丁某也好奇,李老板平日身边就隻两名侍从,是怎麽从那多麽刺客手裡活下来的?”
他说著,目光一转,不动声色看向瞭屏风之后。
中间一道窈窕身影正煮著热茶,而旁边的暗处,立著两道沉默无声的身影。
李姝菀自然不会将太子派人保护她的事说出去,她随口道:“自然是上天眷顾。”
李姝菀说话滴水不漏,丁晟套不出消息,耐心也逐渐告罄。
他看著面前仅仅十几岁就想把洛傢几十年的人手改换一遍的李姝菀,实在不知道她哪裡来的自信。
他压著怒气道:“这几十年裡,铺子也好,织造坊也好,底下的人手都是跟著各位老板做事,卖傢也都是和各位老板在联络。
小平、老馀如今都被李老板赶出瞭商会,可是人人都看著。
李老板有没有想过此举会亏损东傢的信誉?从今往后,还有谁敢劳心劳力为东傢卖命?”
吞瞭那麽多钱,吃瞭那麽多肉,李姝菀不知道他怎麽敢说“劳心劳力”
几个字。
李姝菀淡淡撇他一眼:“这是我的事,就不劳烦丁老板多虑瞭。”
丁晟看她油盐不进,是打定主意自损八千也要把他们拉下马,终于再忍不下去,一拍桌面,猛站起身,怒极道:“这麽多年,大傢都跟洛傢吃一锅饭,李老板为何非要摔碗砸锅,把饭给别人吃!”
这动静不小,屏风后,刘大与刘二不约而同握住瞭腰间的刀剑,无声听著外面的动响,随时准备出手。
然而丁晟暂且没有这麽大的胆子。
李姝菀冷冷看著丁晟肥得滴油的脸:“这口饭被谁吃瞭?丁老板饱瞭肚子,然后联合著一群人往衆人吃的锅裡掺糠添沙,然后再把饭分给别人吃,还有脸问我为什麽?”
丁晟不服气,大手一扬,豪迈道:“我辛辛苦苦为洛府一辈子,多吃点又如何?普天下谁不是这麽做事?就是皇帝身边的太监都比旁人多两斤油水。
你不打招呼就要摔我的碗,难道还不准我反抗不成?”
李姝菀面色也冷下去:“你可以反抗,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想一瞭百瞭地杀瞭我。”
丁晟仍不承认刺杀一事,还想开口否认,却又听李姝菀道:“我穿著粗佈衣和你们一同混在商会裡,呆得久瞭,丁老板就以为我隻是个商人,觉得我年纪轻轻不知天高地厚,而忘瞭我的身份。”
丁晟听得这话,愣瞭一愣,不知道她这是什麽话。
李姝菀冷笑一声,站起身,一双眼凉凉看著他:“我父亲李瑛,乃前任大将军。
我兄长李奉渊,乃现今安远侯。
我李姝菀,是望京将军府的女儿,安远侯唯一的妹妹。
权,我有;势,我有;钱,我也有!”
她抬手挥瞭桌上爬瞭蛆虫的瓷杯,脸上满是高位者的冷漠和轻蔑:“我想让谁从洛傢商会裡的位置上滚下来,谁就得乖乖给我从位置上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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