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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归看着他,脸上神情有一丝松动,她问道:“你没有带药吗?”
老伯呼吸急促,“药,忘在家里了,咳。”
庄归抓住老伯的手说道:“你家在哪里?我带你去。”
“在、在十里口旁边的田里……”
那老伯还没回答,庄归已经一只手被扣住,整个身体被拉了回去,白华声音不太友善地说道:“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不要去管他。”
那个老伯全身冒着冷汗,已经把衣服都沾湿了,气息断断续续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掉一样。
庄归的神情倒一点没有出现不忍,同情或者是担忧,但是她一直紧皱着眉,似乎正在衡量白华的话。
白华却似乎等不及,他冷冷扫了眼那个地上的老人,好像在看路边的一块石头,然后抓着庄归的手就开始往前走,“如果你真的有一点吸取教训的话,就该学得如何狠一点。”
庄归被白华往外拽出去了几步,但是忽然就挣开了白华的手,白华转身看她,目光带着思虑。
庄归的眼睛被遮挡在刘海下,月色只能照到她的下半脸,她语气很平静,她道:“我还是想帮下他。”
白华依旧是带着斗笠的,但是庄归能感觉到那悠长的目光,他沉默片刻道:“你和她,实在是差别太大了,你蠢的无可救药,却从来没想通过改变去拯救自己。”
庄归看了看那个老伯,“我和你说的那个人本来就不是一种人。”
白华冷笑,“你别自我感觉太好了,我的意思是你们之间不是差别,是差距。”
庄归走过去抓起那个老伯的胳膊说道:“无论如何,我要帮他一下。”
白华声音一如既往冰冷彻骨,“我说了不行。”
庄归已经把那个老伯给扶了起来,那个老伯身体在抽搐,但是人却和已经断气了一样,她说:“我只是想这样做而已。”
“你如果这样做了,后果就是死在断肠草的毒效下。”
庄归把老伯背在背上,惨淡一笑,“事到如今我若是反悔,岂不是更被你看不起?”
白华始终站在原地,不紧不慢地说道:“确实,但是你刚才已经违抗我了,所以无论怎样你的结局都是一样要死。”
“所以反正我都要是死,拿就帮他一下。”
白华永远对庄归的话嗤之以鼻,他极度不削,“你活着的意义果然只是为了做这些愚蠢的事。”
月光一层一层打在庄归身上,在不同的位置是不同深浅的颜色,她脸色有一丝凄然,她说:“你说的不错,我真的不知道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随后她的表情一点点的松弛下来,不再如之前那般僵硬,她微微侧过头看着白华,带着悲戚之色,那是她惯有的神情,一点点细碎地溢出的悲伤,她问白华:“我活着的意义,你知道吗?”
白华的目光渐渐散了些冷意,他看着庄归道:“我不知道。”
庄归嘴角翘起的弧度微微拉长,她说:“我曾经试图去找过,但是最终发现不过是镜花水月,所以,对于一个没有活着意义的人,死亡是威胁不了我的。”
说完庄归背着那个老伯就准备走,白华站在在她身后,看着她清瘦如菊的身姿一点点远去,他的眼神渐渐收紧,若有所思。
他猛然间觉得,其实庄归已经不像那个女人了,即使长得在像,那种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也是截然不同的。
庄归已经走远,他在后方说道:“我们是要去取商珏的东西,你未必也太小看他了,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你都不知道他这人有多阴险?”
语调还是一贯的讥讽。
庄归停下步子,看着月色斜斜地映在她的身后,她道:“你想说什么?”
白华的目光停在那个看似已经死过去的老伯身上,他道:“看起来一个快死的人,但是不是快死的人又怎么能吸引我们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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