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陈兰歆问他,他心里是不是没有情意?他该怎么回答她呢?无情?他说不出口。
有情?他更说不出口。
所以,他只能以沉默相对。
可陈兰歆哪肯如此轻易放过他,又追问道:“难道,你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仍然在这云恩寺做着受师兄弟们尊重的明隐师兄,继续在恒远大师座下的得意弟子?”
明隐抬起苍白的脸,对着陈兰歆说道:“公主,我,我自会向师父禀明一切,然后主动离开云恩寺的。”
听到明隐这么说,陈兰歆一愣。
她知道,明隐从小在云恩寺长大,离开了云恩寺,他便无处可去了。
她以为他会求自己,让自己放过他,不要把昨晚之事宣扬出去,让他可以继续留在寺中。
可是,她没想到,明隐骨子里却是如此性烈。
虽然这样,也达到了她要让他被逐出寺的目的,可是,她总觉得这样实在太便宜他了。
明隐出了这么大的事,恒远大师虽然会让他离开云恩寺,但不管出于对自己这个公主声誉的考虑,还是对自己爱徒的保护,他肯定不会公开明隐犯戒之事。
因而,这样根本不会对明隐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她要的是,明隐身败名裂被逐出寺,让他从此坠入阿鼻地狱,永无翻身之日,这样,才对得起自己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于是,陈兰歆吸了吸气,然后抬起头,对着明隐说道:“既然你已下定决心离开云恩寺,为何不能到我公主府去?”
明隐默了默,说道:“公主,我明隐绝不为面首。”
让他做她的面首,做她的玩物,看着她招驸马,与他人生儿育女,还不如离得远远的,今生今世,永不相见。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做我的面首。”
她用水光滟潋的双眸凝视着他,红着脸,轻声说道,“如果,我,我要你做我的夫君呢?”
“什么?”
他一呆,“这,这怎么可能?”
她是公主,他是一个被逐出寺的僧人,他怎么可能成为她的驸马?不要说皇帝皇后,就是满朝文武都不会答应的。
见他不相信,她的神色却没有一丝迟疑,望着他的目光却愈发的坚定:“明隐,我昨晚便说过,我喜欢你。
我陈兰歆,今生今世只喜欢过你一个人,我与那短命的驸马虽然有夫妻之名,却未有过夫妻之实。
昨晚,我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了你,这一辈子,便不会再给第二个人了。
难道,你还是都不肯相信我吗?”
听了陈兰歆的话,明隐沉默下来。
是的,自己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得到她的人。
这昨晚之事,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就算是和尚,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想到这里,他心头一跳,感觉像是有人伸了一只手到自己的胸腔里,攫住自己的心,使劲向外扯着,似乎要把自己的心摘了去。
陈兰歆咽了咽,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是的,以你的身份,我父皇和母后绝对不会同意我们成婚的,你确实成不了我的驸马。
但我答应你,我绝不会再嫁给他人,你与我在公主府中,就像真正的夫妻一般。
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夫君。
过几年,父皇母后想通之后,我们弄一个假死的法子瞒天过海,让庆阳公主在这个世上消失,然后我便与你远走高飞,到一个没人知道我们真实身份的地方,生儿育女,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尽享人世天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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