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然按奈不住内心的激动。
像他这样未成年,甚至还没有被顶尖美院录取的小美术生,做梦都想不到能拿到这种资格。
伊利亚大奖赛算是油画界的金字招牌,这个时代里最才华横溢、耀耀生辉的画家的艺术生涯中,绝对会有这个奖项的一席之地。
就算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水平,就算被霍初宵点拨指导过,也离获奖差着十万八千里,参了赛,也是百分百跑龙套的命,但能够得到伊利亚评委团那些顶级画家,那些他做梦都不敢想的艺术家的点评,绝对是千金难换的经历。
甚至“伊利亚大奖赛参赛选手”
这个身份,对他而言都意义重大。
像是一种证明,证明他终于一脚踏进了这个圈子。
而不再是一个可悲的,刮掉过期颜料上发霉绿毛的无名小卒。
但对于霍老师而言,这个比赛显然意味着更多。
毕竟他是伊利亚直接邀请的个人参赛者。
霍初宵其实也很意外,他那天回家,发现平时用的商务邮箱里多了一封英文信件,点开之后居然是伊利亚的邀请函。
他以为自己前两年拒绝参赛后,像伊利亚这样从不愁优质参赛者的顶级赛事,会把他直接列入黑名单,他甚至都要动笔填写那张申请表了
然而邀请函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今年十月,诚邀霍初宵先生亲自参加于法国巴黎举办的第xx届伊利亚国际大奖赛。
好吧,也许他还没被油画界彻底遗忘。
至于把报名表送给罗然,他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多一个机会,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个一直乖乖跟他学送他素描的小孩。
他知道罗然家境很差,简直堪称缺钱版自己。
罗然妈妈常年在半个中国之外的某座城市打工赚钱,只留下罗然和他那个酒鬼爹在本市相依为命。
他爸爸对他毫无关心,甚至罗然来静界上课,他恐怕都不知道。
而妈妈与他也仅仅是每个月例行公事般地打一个电话,寄一笔少得可怜的生活费,并且80的通话时间里,都在谴责罗然的不懂事,乱花钱,明明初中毕业就可以出来打工替她减轻养家负担,却硬要考高中云云。
霍初宵某次无意间听到过罗妈妈和罗然的通话,总觉得似曾相识。
怎么那么像他跟他妈只是罗然脾气比他硬,从没和妈妈低眉顺眼过。
霍初宵长叹一口气,妈妈之间为什么差别这么大,杜媛的母亲就非常好啊,怎么他和罗然就活得像没妈的野草
也因此,他总觉得和罗然多了些同病相怜的亲近。
罗然也越来越对他展现出依赖。
他最近在准备参赛的作品,便时不时拉着罗然一起,顺便帮他修改。
他坐在罗然身后,认真着小男孩用他教的手法上色、处理光影关系,忽然道“罗然,伊利亚大奖赛在周末开幕,你和我去现场吧。”
罗然调色的手一抖,惊讶地回头他。
“老师,大奖赛在巴黎举办。”
现场是用来颁奖的,像他这样基本不可能获奖的小虾米,去不去根本没区别。
霍初宵却显然并不这么想。
“一切费用我都帮你出了。
反正我去那里也要自费,多带一个人无所谓。
还是说你不想去现场”
“当然想”
罗然脱口而出。
可让老师花钱他实在心有愧疚。
霍初宵倒是小算盘打得很响“那你以后一直当我助手,就算还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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