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湿了。”
宋玉负看着火一点点升起,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薛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有头发,确实都湿漉漉的。
低头,红色绸缎的衣摆上也全是水渍,洇着些泥点子,打湿了脚踝。
可是他的包袱里只有银票和干粮,没有衣服和手绢。
宋玉负见他不回应,添了一块柴丢进火堆,盯着愈发盛大的火光,随口问:“怎么不擦一擦。”
“你也湿了,你怎么不擦呢?”
薛怜反问,明明他和自己都淋了雨。
“我没有包袱,哪有东西可擦呢。”
他抬头看过来,这句回答的尾音里甚至还带了笑。
薛怜翻了个白眼。
这事儿过不去了是吧。
他闷声回道:“没有手绢,擦不了。”
“看来哥哥这包袱里,什么都没装,只装了吃的啊。”
宋玉负轻声慢语,诚心要逗他。
谁让他天天抱着团破布,还妄想和破布私奔。
薛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这火升起来了,烤一烤也能干。”
宋玉负若有所思地点头,“嗯”
了一声,然后起身脱掉外衣,面不改色地将衣衫搭在一旁。
他见薛怜不动,问:“你不怕着凉?”
“我脱了冷。”
他听见对方脱口而出。
于是他冷笑了声:“这里有火,冷不着你。”
“可是……”
“脱。”
“……”
薛怜还是脱了,因为浑身淋了雨,湿答答的确实令他极不舒服。
他坐在火堆前,将红色的外衫捏在手里,一点一点交替烘着。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两人都感到了饿意。
薛怜懒懒起身,在庙里搜罗了一圈,找出了一口锅,虽然锅沿有些缺口,但底部没有漏洞。
庙外的雨没有减小的趋势。
他去接了点雨水洗净,然后又接水放在柴火上,等着它煮沸。
最后,他将包袱里的伊府面饼,火腿,年糕,腌菜什么的全部丢进锅里,用一根折来的树枝轻轻搅晃。
宋玉负安静地坐在对面看着,瞧他一脸认真地盯着锅里的动静,渐起的水雾将面容遮的似真似幻。
他瞧见,心心念念的哥哥只穿着单薄的交领衫,微微一弯腰,就露出一段白玉般的颈项,锁骨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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