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片见艾草不说话，验证了自己的猜想，“你留下来是为了他？他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所以你打算把自己也搭进去。
你还真是慷慨呢，一条命都要分成两半，一半给凌天，另一边护着这个傻子？让我猜猜，你对这个傻子动心了？”
“我……”
艾草的指节白，想开口却感觉到察觉到喉头一紧。
“看来不是了，那就是愧疚了？”
冰片继续猜测，他每说一句就像一把双刃剑，一边插进艾草的心口，一边则在他自己的胸膛，两个人同时伤痕累累。
艾草抓住雪狼，刚准备开口就看见雪狼回头朝他坚定道，“我信你。”
雪狼的目光一如从前，全心全意的信赖，仿佛记忆抽取完全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或者说他的世界更纯粹了，即使毫无记忆，他也完全信任艾草。
“……”
冰片自嘲了笑了笑，从地上缓缓爬起来，他的唇边也有一丝血迹，伸出手指轻柔地抹掉，他撑着墙勉强站稳，“看来是我多余了。”
想想还真是讽刺呢。
他这辈子一向恪守本心，除了救了他的凌天，剩下从不肯分出任何一丝情谊，可偏偏爱上了艾草。
是的，爱！
冰片在动手的一瞬间看清了自己的心，从前他替凌天执行任务也有过几次生死边缘，但那时候他并不惧怕，只因为他知道凌天和自己是一样心冷的人，即使自己死了，凌天也不会多难过，而他也不过是还一条命给对方罢了。
但看着艾草中毒已深，却想着为凌天完成最后一次任务，还要护着明显神智懵懂的雪狼时，他的心疼极了，他恨凌天，恨那个素未谋面的反抗军统帅，更恨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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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从始至终都没想过他自己！
为什么有人能这么傻？
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再早点看清自己的心。
其实他拼死想将艾草身上的毒素转移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也是抱着一点卑鄙的心思的，如果他为艾草死了的话，这样深情善良的人是不是会记他一辈子？
他这一辈子啊……从始至终都活在黑夜里，也没什么值得铭记的了，如果能用一命换在艾草心里一点点的位置，是不是也是值得的？
可艾草就连这样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冰片心灰意冷地拖着沉重地步子往外走。
雪狼想上去拦住人，却被艾草抓住，“放他走吧。”
冰片一步步往前，却仿佛被凌迟一般，痛彻心扉。
直到他走到局长办公室门口，听到身后的艾草轻声道，“谢谢你，拜托了。”
冰片知道，艾草说的是那副画像，他还惦记着回去给凌天复命呢，这是他最后的请求了，摸了摸唇上的伤口，冰片重新站直身子，算了，他也算值当了……
下一瞬，冰片再次展露易能者的能力，消失在原地。
就在他离开的瞬间，艾草终于撑不住，吐出一口血，倒在了雪狼怀里。
“艾草！”
雪狼吓了一跳，慌乱地搂着人，紧张地不知所措，脑海里更是剧痛，他想起来了！
低下头看着口吐鲜血的艾草，双手颤抖地抱起人，声音也开始颤抖，“小草！
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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