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半个月?!”
赵启脸色一沉,强笑道:“杨卿建此奇功。
朕若不厚加封赏,岂不会遭世人诟病朕乃刻薄寡恩之君?甚至腹诽朕或暗行鸟尽弓藏之事?朕昨日亲率满朝文武郊迎杨卿还朝,明日对杨卿后加封赏,皆是国之重典盛仪,莫非杨卿便这般瞧不上眼么?”
拿起杨致请辞的奏章道:“杨卿,你的第一道辞章请辞征楚大将军一职。
交割兵权由叶闯暂代,这还说得过去。
可另三份辞章一股脑儿呈上不说,只是笼统声言辞却一切官爵,你连朕会如何封赏都不知道,也只字未提。
是不是太离谱了?朕记得当日你曾说过,给不给是朕的事,受不受是你的事。
但你这么个辞法,又将朕置于何地?你是不是也太心急了一点?”
杨致毫不犹豫的答道:“微臣正是顾及到了皇上的脸面,所以才决定在长安逗留十天半个月。
若非如此,微臣只需遣人送来辞章便是,何必不远千里再来长安?微臣以为,说到心急,也应该是皇上更为心急才对。”
杨致这话,只是半真半假。
因灭楚而成神,却可因功成身退、辞却一切官爵而入圣。
成神也好,入圣也罢,如果得不到官方承认,通常只会以悲剧收场。
岳飞够牛逼了吧?可他冤不冤?所谓武穆、忠武都是追谥,鄂王也是追封。
什么追谥、追封都是假的,力争好好的活在当下,那才是真的。
当年杨致不也被先帝追封为忠武公么?那可是半点都没耽误安贵侯家的死鬼孩子当街拦轿调戏沈玉!
没了官爵又怎么了?日后哪怕是见了杨家的一条狗、一只鸡,谁不得小心掂量掂量?
但在赵启听来,那就满心不是滋味了。
敢情你卸任来到长安,还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面子是吧?……你还当我是皇帝么?
赵启从被册立为太子到登基继位,执掌大夏国政足足五年有余了,心性与涵养经过磨练,早已过了实习期的生涩,日臻圆熟老练,确然长进不少。
为了平息心头升腾的怒气,抿了一口茶,问出了两句废话:“哦?杨卿当真以为,是朕心急了吗?”
这次召见,赵启并未令金子善退下回避。
君臣二人话到此处,金子善不禁暗暗叫苦,心知或会就此谈崩,翻脸相向。
轻咳几声,向杨致躬身问道:“杨侯,茶水已凉,可须换过一盏?”
“金兄有心了。
不用。”
杨致当着皇帝的面称其为“金兄”
,表示了对金子善的尊重。
一句“有心”
,算是理会了他良苦用心,但今日这事实在不是一个内宦可以掺和的。
一语双关的道:“人还未走,怎会茶凉?冷茶冷水,我前前后后喝了十几年,也喝得习惯了。
我还不老,相信总有一天能喝上一口热的。
我有一个视若叔伯的长辈,眼见行将入土,在去日无多的有生之年想要喝上一口热茶,只怕是难咯!”
赵启就算涵养再好,也难以忍受杨致夹枪带棒的话外之音。
登时脸色一冷:“杨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把话给朕说清楚!”
我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吗?徐文瀚之妻田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死于皇帝眼里的“杨党”
之患。
杨致故意挑起话头,但在皇帝首先翻脸之前,绝不会轻易上当,让赵启坐实结党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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