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太子赵恒神情懊丧,王雨农默然侍立,便知议和谈得砸了锅。
君臣见礼寒暄后,皇帝唤过马成给三人赐了座。
将王雨农的奏章递给杨致,不动声色的道:“你且看看这份奏章再告诉朕,你作何感想。”
杨致接过来看了个仔细,心下又好笑又好气。
又不便当场让太子与当朝首辅宰相两位重量级的人物脸上太不好看,是以神色古怪的叹道:“臣看了这奏章,只是觉得那些战死大漠的将士死得很是不值。”
“朕方才还自提到,朕怕日后无颜去见数万英灵于地下!
朕怕你看到九死一生换来的是这般结果,会头也不回的转身投了南楚!
朕怕百年之后,后世会唾骂朕是昏聩之君!
朕意命你全权主持与突厥和谈事宜,你意下如何?”
“多谢皇上对臣如此信任。”
杨致一脸忧虑的道:“只是近日臣既要准备乔迁赐邸,又要筹办婚事,府中诸事繁忙,实在抽不开身啊!”
赵恒与王雨农不禁面面相觑:你那琐碎私事难道比关系国家利益的军国重务还重要?敢当着皇帝的面说得这么直接的,放眼天下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位大爷有这个狗胆!
杨致的意思皇帝却是心知肚明:你叫我去我就去啊?且不说明码标价概不赊欠,哪怕是张空头欠条也是好的,你话总得有一句吧?
皇帝眼中的一丝厉芒如闪电般一划而过,就手摸起龙案上的御笔向他砸了过去,笑骂道:“你个小兔崽子!
就当是朕这一回先欠了你的,就当是朕替那战死大漠的数万大夏儿郎求你,成不成?”
这还差不多!
皇帝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拿大不去的话,就等于吃饱了撑的逼他翻脸了。
杨致捡起御笔呈上龙案,笑道:“皇上言重了。
有道是君有命臣不敢辞,微臣只好勉力一试了。”
赵恒与王雨农这才知道杨致是在跟皇帝讲价钱,顿时看得瞠目结舌。
赵恒更是心下连连感慨:难怪父皇说这厮丝毫不惧皇权之威!
看他浑然不当回事的样子,谁叫人家手底下的玩意儿高呢?
皇帝欣然问道:“议和之事虽不用如斩将破敌一般厮杀,却也是斗智斗勇颇耗心力。
朕且问你,你有几分把握?大概能让那突厥国师作出多大让步?”
“这个嘛……臣也不大好说。”
你是杨致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没把握?太子愈发感到有些不服气。
皇帝也颇不放心的皱眉问道:“此话怎讲?”
杨致笑道:“臣的意思是,好比臣与人打架打赢了,现下对手被打得怕了请求讲和。
臣有时候可能只要他赔礼道歉,再赔上一点汤药费。
有时候觉得看他不痛快,便逼他多掏个几百两。
有时候若实在气得狠了,连逼带吓的讹他上万两银子那也都没个准。”
皇帝与赵恒、王雨农登时恍然:这位大爷是个绝计不肯吃亏的主,那安贵侯还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何况上回还没劳您老人家亲自动手开打呢!
……您不会把突厥人逼得狗急跳墙再跟大夏开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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