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欠身,施展轻功,俯身曳袖,飞也似的追赶应风色;何氏兄弟与龙大方也没什么犹豫,跟随鹿希色行动,只何汐色掠过储之沁身畔时,忍不住瞥了她一眼,仿佛深感抱歉似的,旋即冲入塔中。
江、言二姝本算不上战力,留在塔外,也没甚影响。
应风色是无暇分派,并没有硬要压上她俩的意思。
不知为何,自见得那缚于船顶的女子,江露橙便有些神思不属,连储之沁说了什么也没细听;长考多时,下定决心,对言满霜道:“你在外头找个地方躲着,姊姊去去就来。
有个人,我得瞧了才能放心。”
闷着头奔过储之沁身畔,不小心撞了她肩膀一下,回头灿笑:“储姑娘,对不住。
你没怎么样罢?”
足下不停,一溜烟钻进了塔门,便是虚应故事也未免太过敷衍,可比扇储之沁一巴掌更令她难受。
平无碧就不是明断的性子,见众人一霎星散,顿时手足无措,眼巴巴望着高轩色。
“这……咱们听谁的?”
魁梧男子踌躇片刻,哼道:“你也是师叔,就不能自个儿想?”
霍然转身,追着应风色与顾春色去了。
储之沁自觉分派有理有据,要比那风云峡的麒麟儿靠谱得多,岂料众人不识好歹,帮亲不帮理,与翠山百花镜庐那厢也没什么分别,最后居然只有运古色留在原地。
运古色“啧”
的一声,不耐挥手。
“你别露出那种小狗似的可怜兮兮的眼神。
我虽瞧麒麟儿不顺眼,但他与你之间,我的选择只凭一句话,若是他说得出而你说不出,你便脱光了衣裳也别想我偏帮。”
不理气得说不出话来的少女,扬声道:“麒麟儿,这到底是哪个故事话本?你倒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要不,老子如何信你?”
“……你瞧那官轿左右悬挂的灯笼,写着什么?”
应风色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带着一丝很难说是得意抑或笑意的微扬。
他与顾春色刚奔过系着铁索的石梁,信手一指,不知说了什么,高轩色突然停步,驻足于石梁边,铿啷啷地拨弄沉入水中的铁链。
“写着……我瞧瞧……是‘邺’。
两边都是个‘邺’字!”
运古色扭头一瞥,旋即回叫道:“妈你个哌哌鸡!
邺是什么鬼?瞧不明白啊。”
“……是邺县县令的‘邺’!”
应风色偕顾春色奔过了舟桥,冲向对岸的石梁,穿透水风的声音又比适才更近些。
运古色现他并非得意而笑,而是绷紧了嗓子眼,难掩焦急,不由得撇下储之沁,径往高轩色处奔去——白痴也能猜到四人是要分成两组的——口中兀自抬杠不休:“然后呢?邺县县令怎么了?没事找人分两边,玩他妈骑马打仗?”
“当然不是。
金貔朝初年,邺县父母官西门豹走马上任,为止地方上活人祭神的恶习,连投乡绅、巫觋等于漳水,名曰问河神。
土人畏惧,从此不敢再提投处子入水之事。”
应风色与顾春色终于就位,运古色也来到高轩色身畔,四人运劲,匡当当一阵水出浪涌,合力拉起拦河铁索。
“你没听过么?是‘河伯娶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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