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无年面色灰败,垂落眼帘,喃喃低道:“冠军侯,这一架,是我输了。
独某的生死荣辱不足挂齿,但毛族质子,本山是万万不能收。
侯爷若难意平,取我性命便是。”
独孤寂笑顾魏无音:“嘴皮忒硬,看来是死不了啦。”
魏无音肃起面容,正色道:“我阳山开基四百年来,不曾在知止观外造成如许死伤,你可知在平望都内,有多少达官显贵皈依知止观?朝廷若以此为借口,派兵上山,我等现下可有抗拒的由头?”
独无年身居高位,岂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难置一词,只得默然低。
魏无音环视四周,在雾蛛爪下逃过一劫的,多半是各派系里的长老菁英,粗粗一瞥,虽然死伤惨重,九脉大致都还有活人在,所缺不过一二而已,勉力提神,朗声道:“这个孩子,便由我风云峡接下罢!
日后重归幽泉,面对列祖列宗,当由魏某人一肩承担,与诸位并无干系;惟今日之事,须得有解,不可断却本山生路,致朝廷陈兵山下,四百年的龙庭基业毁于我等之手。”
众人俱都无言,颓然垂肩。
僵尸男子转对独孤寂。
“侯爷,知止观里的死伤,奇宫会负责赔偿安抚,但顾挽松那厢——”
独孤寂摆手道:“放心罢,我会好好威胁他的。
哪个想把主意动到阿雪头上,本侯爷杀光他全家!”
魏无音点了点头,刻意不看将拳头捏得格格作响、切齿咬牙的应风色,招手让阿雪到跟前来,轻抚他的头顶,和声道:“从今儿起,你便是指剑奇宫的人了。
你本名叫什么?”
“韩……韩握雪。”
阿雪怯生生道。
“嗯,入得龙庭,原本的名字当即舍弃。
往后,你就叫韩雪色罢。”
独孤寂一拍男童屁股,笑道:“还不快叫师父?”
魏无音正色道:“他是奇宫未来的主人,归属哪支宗脉,关乎山上往后十年二十年间的势力消长,可不是我说了算。
若教入风云峡,不免有人说我擅受质子,原来是包藏祸心,风云峡一脉在山上的处境将益艰难。
你莫害我。”
独孤寂哈哈大笑:“也罢!
要是将来日子太难过,或想学我的武功,可来白城山找我。
你这小子挺有意思,我也很中意。”
却是对应风色说。
少年无法点头,不知该感激或怨他,心中五味杂陈,咬牙不一语,与落拓侯爷短暂交会的眸里却涌溢水花。
“对了,我想找个人,问你打听路怎么走。”
魏无音水精心窍,不消问也知他所指为何,悠悠叹了口气。
“侯爷取次花丛,游戏人间,原来也有放不下的么?”
随口将路径说了,连该如何通过阵法的诀窍也细说分明。
见十七爷始终无有表示,话锋一转,压低声音凑近:“侯爷,人呢我顶着诸脉白眼、百世唾骂的压力,也就收下了。
该交割的那物事,侯爷好不好这便拿出,省得您一走,咱们风云峡这帮老弱即给人撕了下酒?”
独孤寂哈哈干笑两声,摸着鼻子转开视线,瞧着无比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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