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俦跟在守备军身后,他便也跟了过去。
随即便见到了父母的尸体。
“我爹我娘……狗官!
狗官!
你放开我!
我要去宰了那狗官给他们报仇!”
裴俦被他搡到伤口,吃痛地喘了几口气,定了定神,厉声道:“你现在去就是送死!
你一个人,敌得过那么多守备军吗!”
吴川充耳不闻,只一股脑地往门口冲。
裴俦有伤在身,几乎要拉不住他,只好道:“你再想想银心!
她还那么小,她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
吴川震了震。
他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全身力气,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良久,忽抬手抱住了头。
他泪流不止,哀恸道:“我对爹说的最后一句话,竟是,竟是让他当从来没有过我这个儿子……哈哈哈哈哈……”
少年夹杂着无限悲恸的呜咽声,在夜里显得格外凄冷寒凉。
裴俦这一夜不敢再睡,他熬了药给银心喂下,哄她睡了,便坐到火堆旁,时不时瞧吴川一眼。
自打回来,吴川便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成了一座冰雕。
裴俦之前顺手拿了些止血的药材,这会儿正撕开伤口上的纱布,忍痛自己给自己上药。
伤口疼得他倒抽冷气,也让他更清醒。
这种时候,他绝不可冲动,绝不能倒下。
天明时,裴俦被白光晃醒了过来。
他微微回神,赶紧坐起身来,下意识往角落里一看。
吴川不见了。
裴俦绷紧了精神,踉踉跄跄地出去找人。
直到他瞧见府衙门前那具尸体。
他找不出吴川身上一块好的地方,数不清的箭直直地扎进他身体,府衙前的地面上延伸出一条深色血痕,越靠近府衙血迹沉积得越多。
裴俦几乎能想象到,吴川浑身插|满了箭,却还要奋力往府衙方向靠近的情景。
窦如松施施然走了出来,瞧了那具尸体一眼,不屑道:“把他给我挂起来,让那贼子瞧瞧,谋逆犯上是个什么下场!”
“是。”
裴俦尝到了颊边流下的咸涩,见守备军们将吴川围了起来,他抹了把眼睛,无声地快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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