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军又喝多了?这次又是将下官认作了何人?”
裴俦心里叫苦不迭,真是流年不利,这厮回回醉酒,回回都能被他给撞见。
秦焱没再动手动脚,只紧紧盯着他脸,道:“我没醉。”
也是,这厮酒量向来极好,几坛子下去都不带脸红的。
不对啊,那上次桃花源明显就不清醒。
裴俦思忖着秦焱话语的可信性,不答话。
秦焱将那三个字的名字在舌尖滚了滚,道:“礼部裴郎中,小裴大人?”
“不才,正是下官。”
秦焱又道:“你家乡在荆州,为何要自请远调剑门?”
裴俦却笑了,道:“将军不知?”
秦焱不言。
裴俦继续笑道:“先首辅是下官的表叔,这个将军知晓吧?”
秦焱眼睫颤了颤。
“先首辅曾同下官提起,他一生心系之事唯有两件,一是社稷安宁,二是亲友安康,他最遗憾的,是离开家乡之后,从没回去看过一次。”
秦焱忽然偏过头去。
“下官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格,父母亲人皆亡,相认不久的表叔也骤然离世,如今孑然一身,无意久居官场,只想回祖地去,为裴氏宗祠守灵,了此残生。”
“将军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问,赶紧问,你问了我就能编,问完了赶紧滚。
秦焱以手掩面,忽然自嘲似的笑了一声。
裴俦微怔。
秦焱再不看他一眼,回身离开了听澜亭。
是夜,郎中府下人们皆睡下了,裴俦却还没睡。
院里没点灯,裴俦借着月色在院里练起了拳脚,一招一式虽力道不甚够,但胜在精巧。
裴小山生性节俭,郎中府加上他也总共只有四个人,裴俦重生后,将其他人的住处都迁去了一进院子里,自己搬到了最偏的一处屋子,就是想趁着夜深人静时,将前世的功夫重新拾起些。
近日忙于公务,他便有些懈怠了,不想竟遇上了那煞星。
受制于人的感觉确实不好过。
裴俦从花坛里捡了根树枝,握在掌间颠了颠,手腕转动,挽了个剑花,倏然一下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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