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封欠了欠身,“愿闻其详。”
蒋初还礼,“在下乃湖州人氏,就此典契的房产田产地址而言……如不出所料,应该是孔总兵的祖宅田产。”
“什么?”
骆封瞬间挺直后背,捡起典契迎着惶惶烈日盯了半柱香的工夫,又过了好半晌才缓缓放下来,“敢问蒋兄,此典契从何处得来?”
蒋初幽幽长叹,“不瞒大人,在下于多年前染上了赌博的恶习,一直讳莫如深,从不敢涉足教坊司辖下的宝局,唯恐有心人士四处宣扬,在下身败名裂事小,若如致使家族蒙羞岂不罪孽深重?至今只敢履足于风化之地。”
骆封又捡起典契,眯起细长的丹凤眼,问:“从赌场里得来的?”
蒋初端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前几天,在玲珑巷宝局,从乔晨手中赢过来的。”
骆封一惊,抬起头来,“乔晨?漕帮帮主长子?”
“是啊,听说今年恩科刚中了秀才。”
蒋初眉心紧蹙,抚着额头欲言又止。
骆封倾过身去,“御史大人,莫非还有隐情?”
蒋初端起茶壶,慢条斯理地将茶杯沏满,端杯吹皱茶水,又慢吞吞放下,骆封等得眉头大皱。
又迟疑了很久才慢悠悠地说:“巡盐使大人,孔总兵为人正直稳重,以您之见,他会不顾体统与人赌钱以至于致使家产尽失?”
骆封思虑片刻,眉梢一挑,“孔琪?”
“所言甚是,在下也是如此猜测的。
所以……”
蒋初打开茶盒,用茶匙挑了些龙井放入壶里,轻轻摇匀,“巡盐使大人请用茶。”
骆封在旁边等得脸色纠结之极,“御史大人……”
御史大人拍了拍他的手背,“骆兄,在下思虑至今依旧不知该如何处置。
交给孔琪?谁能言之凿凿地担保他不会再次输出去?交给孔总兵?唉……如若他一气之下责打其弟,孔总兵……”
长长叹息,“孔总兵自小命运多舛,至今只剩下这个弟弟……”
委实说不下去了。
不说没关系,我们的巡盐使大人已经听明白了,一把握住蒋启鸿的手,“御史大人不必左右为难,交由在下代为处理如何?”
蒋初急忙起身,一揖到地,“多谢大人!
您实在是救我于水火之中。”
骆封慌忙起身还礼。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骆封原本打算杀进知府衙门兴师问罪的,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龙慕连点风声都没听见,人家脚不沾地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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