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口气定定回视他“我知道你把我当妹妹,也知道你无法对我做出亲密之事,但是请原谅,守侯你这么多年,我实在无法眼睁睁看在我面前与其他女人燕好。”
“眼睁睁?在你面前?”
银翟有些懊恼她的用辞,眼神抑郁“筱水,别忘记我身上所流淌的银族血脉必须要后继有人。”
“那些女人不配!
她们不了解你,你更不爱她们!”
筱水咬牙,已红了眼眶。
银翟安慰地拍抚她的肩头,沉沉叹息一声:“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银暝现在需要的是王族子嗣,你再这样任性,罪名可大了。”
筱水无畏地挺直了脊背“若是郡主,我愿意接受你们在一起,若是其他女人,除非我离开这里,否则我控制不住自己。”
是的,如果是瓦儿,她尚能接受,甚至愿意祝福翟与瓦儿一生幸福。
可是,瓦儿,瓦儿这个名字让翟心脏骤然紧缩,他为之深深震动。
不过两日没见她,感觉已隔好久好久,每天忙完公务,只要一有停歇,她努力坚强与淡定的面容便充斥于脑海。
人间痴情几许?他想,自己这辈子不可能再爱上其他女子,而瓦儿与自己恐怕永远没有可能。
如此这般,谁为自己孕育子嗣,又有何关系?
“筱水,你也到南音寺去,陪陪师傅和旋,静静心吧。”
翟恢复冷静,语气有些淡漠。
“你这是赶我走?”
筱水眼中开始注满悲哀,朦朦胧胧“师姐跟师傅日日吃斋念佛,已静心了大半年,结果是什么呢?师傅年纪大了,能看破红尘,师姐却无法解脱,你以为一段全然付出深刻彻底的感情,是静静心就可以忘却的吗?”
银翟声音疲惫:“旋心思敏感细腻,表面冷静,性子却倔强好强,她吃的苦比你多,自然没那么容易参悟透彻。
不过,上次去看他们,旋的确比以前平静了许多,不是吗?”
“翟,我也没那么容易放下”
筱水瞧他眉间一片令人酸楚的沉重。
“筱水,知道那日在银城客栈,师傅跟我说什么了么?”
他的表情严肃而感伤。
筱水摇头,她只知道师傅有私下将翟叫去谈话。
银翟低沉道:“师傅跟我谈起他前半生的戎马风光,后半生的孤凄沧桑,几起几落,最后落得成为活死人,不能见光可想而知,当年师傅无情地训练我们时,心有多么愤世嫉俗。”
“是啊,师傅苦心计划了那么多年,付出了那么多,难道真的完全放下了?”
“要完全放下,哪有那么容易?但师傅终究不再执着,浦文侯的遗书里有不甘也有劝戒,希望师傅能为银暝百姓多想想加上我与冀兄弟情深,血浓于水,再不可能帮他实行什么计划,如此一想,师傅除了让自己学会放下,还能如何?”
筱水盯了他半晌,轻声道:“其实师傅虽对你严酷,心里却将你视为己出的看来,浦家也是一门忠烈哪!”
银翟皱眉点了点头,筱水见他那模样,又不禁心疼:“好了,你每天太忙,晚上还不如好好睡觉,那些什么美人,你可别指望她们会如我这般关心你”
“谢谢你,筱水。”
注视她离去的背景,银翟久立不动。
红色宫灯不知何时悄然点亮,淡淡光辉照耀,照得他俊容阴晴不定。
银暝国终于要正式册立新一代国妃,这是举国盛事。
瓦儿不愿铺张,或许,曾经那场未能参加的册妃大典是她心头永远的痛,或许,她不愿意看到这场爱情中失意人孤凉的身影,于是,在她再三要求下,封妃大典一切从简。
吉时一到,礼乐齐鸣,金鼓三响过后,银冀一身金色龙袍,在百官的簇拥下登上高台。
瓦儿高挽云髻,一方红绸金织的帕子遮住如花面容,大红喜衣外罩金色披纱,宽大裙幅逶迤身后。
绰约婀娜的身影才出现在殿门外,银冀立刻起身,脚步急切地走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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