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儿的瞳孔缩了缩。
银翟默默看她,两人的视线碰在一起,瓦儿急地闪开,微微乱了呼吸。
重新镇定下来,她再次将目光迎上他,道:“是真的?”
“你信过我吗?”
他问,嗓音低沉而紧绷。
“我”
她哑然。
他目光坚定深邃,与冀哥哥一样酝藏着无限的智慧与沉着,只是细看又有种让人心疼的忧伤。
忧伤一闪而逝,他不习惯表露,掩饰得极好。
吧吧那句刻意被忽略的话不期然浮上来——“你宁可要别的女人也不要我们那么郡主呢?难道你连郡主都不爱了么?”
他爱她?
天!
瓦儿脚底一虚,几乎站立不稳,无法想象他会爱自己,一定是吧吧搞错了抑住纷乱,她颤动地看他。
他俊颜如玉,眸底淡然一片,适才的忧伤如大海冲刷后的沙地,变得平静无痕,让她以为自己只是眼花。
“唉!
你信过我吗?”
他沉声再问。
叹息中,是难言的酸楚,一点点浸透在心房最脆薄的地方,化做一片苦涩,溢满了每寸角落。
终此一生,不能挣脱的牵绊,他们都清楚,却以不同的方式想去忘却。
有些事,本就是该忘却的。
瓦儿轻扯唇瓣,低低道:“我信冀哥哥。”
原来,她从来都没信过自己。
也对,曾经那么多的伤害和痛恨,咬牙切齿的誓言
黑瞳暗了暗,银翟目光柔和锁住她,声音沙哑:“以后,也学着信任我,我不会让你失望。”
瓦儿垂下眼睫,狠吸了一口气,问:“吧吧与你是什么关系?”
银翟担忧地看她:“她是我师妹。
这些日子,你不肯见她,她很难过。”
瓦儿伤痛交替,神色青白惨恻,不自觉咬起唇瓣:“你、方旋和吧吧是一伙的?你们最初进宫都是为了报复?不不或许是为了更大的阴谋?”
银翟想抚去她脸上的受伤,却只能将手指紧紧收在身侧,眉头纠结:“其间太多隐情,无法一一解释。
但我誓无论曾经怎样,全部都已过去了。
瓦儿很抱歉我们都伤害了你,如果可以重来,我们”
“别说以前了。”
瓦儿猛然侧头,转向窗外,她好不容易忘却的伤痛,因吧吧、因他的话再次划开,仿佛看到伤口又冒出鲜血来。
沉默下来,她才转头,却直直撞进如夜空般深沉浩瀚的黑眸里。
他的眼神来不及隐藏,他的哀伤瞬间如潮水将她的心包围,这样的男人竟然会有这样的哀伤她突然自己什么疼痛都表达不出,只觉曾经的伤害顷刻间离自己好远好远远得只能看到对方黑眸里急欲掩饰的哀伤。
那哀伤很快被他隐藏起来,迅裹上一层密不透风的保护层。
可是,仅是她看到的那一瞬,难以言预的哀伤眼神都蕴涵着强大的力量,让她连呼吸都变得紧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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