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阁一向以消息灵通著称,闻厌身为阁主,想要打探一个人的消息再容易不过,对方竟把这任务交给了他。
看起来不上心,但刚才听到说有消息的时候头转得比谁都快,分明关心得不得了。
把这事情交给他的后果就是派去的人刚跟上贺峋便被发现了,手下人传话过来时说,贺峋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藏身之处,但却不见恼怒,似乎知道是谁派来似的,还笑眯眯地让人带话。
“他说了什么?”
闻厌不由问道。
万绍咳了一声,神情古怪道:“贺楼主说,他不在的时候,让你不要总是拿着烟管不放手。”
“……”
闻厌默默把唇边的烟管移开了些,随后心头又浮现出些许恼怒,愤愤地抬手抽了一大口,任凭清苦冰凉的气体灌入肺腑,才呼出一口气来。
把万绍看得爱替人操心的毛病又犯了,摸着自己的一颗医者仁心,絮叨道:“闻公子,贺楼主之前是说过你有旧疾,但冰月草也不能这样用的,这明显都超出镇痛的范围了,会伤身的。”
闻厌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一烦躁的时候就忍不住去摸烟管,靠药物的作用去压一压铺天盖地的头疼。
不过非常突然的,他离开兰城足有好几天了,头疾却一次也没有发作过,好像多年的沉疴莫名其妙自己好了。
不过这个习惯一时还是改不了,更别提有件自己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情横亘在心头,让他从兰城往广云宗走的一路都烦躁不已。
那日贺峋说完让他走后,竟如他自己所说,好像真的放手了,悠然倚靠在池子里,含笑看着徒弟往外走,从小心挪动到小步快走,最后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直到人的身影从眼前消失了,也没有任何动作。
脱离危险的刹那喜悦过后,闻厌心里却突然泛起一阵前所未有的茫然。
这种茫然让他觉得很不习惯,从那日起,他就一直在琢磨对方此番行动背后的深意。
闻厌还是怀疑对方趁自己毫无察觉的时候又偷偷下了什么法咒,或是像之前自己从山海楼逃跑的那次,过不了多久就会用神识追上来,然后再找茬挑刺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寻个借口来狠狠欺负人。
但什么都没有。
无论是他检查了八百遍都找不到的法咒,还是被入侵的识海,都不存在。
除了那日对方在自己背上留下的不明符文,现在已经完全隐没在了皮肤下,闻厌尝试过对着镜子自己研究,但什么都没研究出来,只有当时贺峋落下法咒时刻进骨髓里的气息仍在自己体内逡巡不去,彰显着最后一点存在感。
闻厌想起对方当时貌似玩笑又貌似威胁的话,鬼迷心窍般有些意动。
不能和别人不清不楚……什么程度叫不清不楚呢?肢体接触算吗?
闻厌觉得以自己师尊的小心眼程度,必然是算的。
于是万绍眼睁睁地看着眼前人又抽着烟管,开始了新一轮神游天外,再加上刚才那不能再敷衍的应声,这种拒不配合的态度把万绍看得心里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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