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似喃喃,西陵韶华却听得清晰,当即浑身一震。
待他回过神,那抹青影,却已然消失在了暗黑的雨夜之中。
铁桶般的围剿中,青衣人竟来去自如,埋伏在暗处营兵立刻射出暗箭追捕。
犹之惠风,荏苒在衣。
遇之匪深,即之愈希。
行去处如清风明月,配上这宛若谪仙的清姿,莫非——
狄申是个剑痴,从谈剑说剑、比剑试剑、到铸剑鉴剑,整个沧冥倒是无人能比得上他。
“他便是西楚第一剑客——离恨天!”
狄申止住喧哗,谨慎的说出了心中的答案。
西陵韶华一叹:“不错,正是他,我们楚人尊之为「离侠」。”
九辰做出了然之色,道:“原来,他是听命于西陵殿下,难怪要追讨神女枝。”
西陵韶华微微含笑,郑重作礼,道:“那日在马场,韶华眼拙,未能认出殿下,已是大罪。
今日,因韶华布置失当,又险殿下于险境,实在是罪当万死。”
九辰回礼,道:“神女枝事关重大,换做子沂,想必也会心急失策。”
说罢,他向狄申道:“此事关系到含山公主的婚事,戍卫营务必要倾力协助。”
西陵韶华凝视着对面少年那双纯净清澈的眼睛,久久无言,直到它们与记忆中的那双明眸渐渐重合在一起。
一场雨夜追捕,险些酿出大祸,狄申虚惊了一场,布置好暗营后续追查任务,便连夜入宫向巫王汇禀情况。
大雨,依旧冲刷着夜幕,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九辰振出胸中断剑,抱起受伤的阿蒙,刚走了两步,便一头栽了下去。
孟梁扶起他,眼圈泛红:“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殿下这是何苦?”
九辰竭力维持清醒,语气殊无温度:“对付他们,不需如此下策。
但唯有如此,父王才会信我。”
夜色极深之时,孟梁终于替阿鸾处理好伤口。
他端着药布出来,却见九辰依旧在书阁推烛展卷,奋笔疾书,而阿蒙则被包扎的如同粽子一般,栖在笔筒旁边打盹。
“殿下,该歇息了。”
孟梁终究还是在阁门外提醒了一句。
九辰笔下不停,道:“你且睡,不必管我。”
孟梁听他语气里难得透出几分轻松,不由奇道:“今夜之事,殿下另有文章?”
九辰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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