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先前又想得浅了,此刻经主公点拨,茅塞顿开!”
苏逢吉躬身到地,心悦诚服。
对方不是真的不在乎朝堂规矩就好,只要在乎,自己眼下所持的态度就没出错。
至于被史弘肇等匹夫当众折辱的事情,就算卧薪尝胆好了。
反正自己如今忍得越多,日后收益也就越大。
“还有你说的公心,孤知道被一个后生小辈扫了面子,你肯定不舒服。
换了谁,也不舒服!”
刘知远喝得有些急了,舌头稍微有些硬,脸色红润欲滴。
“但你不能否认,他说得对。
我,我跟你当初,都把我自己看得太低了。
我如果想当皇帝,尽管提兵入汴梁就是,何须借助别人的名头?”
“那小子是个人精!
明着是抗命,实际上是跳出来第一个劝进。
您当然觉得他的话有道理?”
苏逢吉心里头嘀咕了一句。
闭着嘴巴,微笑点头。
“还有,即便他今天说的话毫无可取之处。
我,我也不可能杀了他!”
刘知远忽然抬起头,对着天空长长地吐气,“他是常思的女婿,常思与郭威当年有赠饭之恩。
史弘肇心肠最直,花钱却大手大脚,这些年一到债主上门,就得让常思替他还账。
累计下来欠常思的,就算把他自己卖了恐怕都已经还不上。
我今天要是二话不说就把常思的女婿给剁了,他们几个会怎么想?甭说我现在还没登基,就是登了基,做了皇上,也不可能为所欲为。”
“可毕竟您是君,他们是臣!”
苏逢吉愣了愣,皱着眉头说道。
“君臣,君臣,你当现在的君臣,还是两百余年之前么?玄宗一道圣旨,就能砍了高仙芝和封常清两人的脑袋?规矩早就变了!”
刘知远又狠狠灌了几大口酒,红着脸用力摇头,“当年大晋高祖又何尝不对老夫恨得牙根儿痒痒,可老夫出入汴梁面圣好几次,每回顶多带着史弘肇和一个指挥的骑兵,你看到高祖对老夫下手了么?”
“这,这又是为何?”
苏逢吉听得满头雾水,皱着眉头追问。
“杀不得啊!
还不简单么?杀了老夫,郭威肯定会扯旗造反不说,其他原本就心怀忐忑的节度使,有谁还敢再靠近汴梁?甚至高祖麾下的那些跟老夫一样的心腹,也会兔死狐悲。
如此一来,只要外敌入侵,高祖就得自己披挂上阵了。
他即便再骁勇善战,早晚也得死无葬身之地!”
“您,您是说,您是说史将军他们……?”
苏逢吉被吓了一大跳,额头上瞬间冷汗滚滚。
他原来敢跟郭威和史弘肇等人硬顶,是因为他相信汉王刘知远会站出来主持公道,同时也相信史弘肇等人都对刘知远忠心耿耿。
而现在,刘知远分明是在暗示,他自己对史弘肇、常思、郭威等人并没有绝对的掌控力,后者被逼急了时也会跳起来造反。
他苏某人先前那些作为,不是自己找死又是在干什么?
见把他吓成如此模样,刘知远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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