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未完成的一切都得保持着悬挂的状态,不能遗弃到忘却的黑暗中。
3为什么写诗
西川说,他曾在一次采访中提出,“知识分子是大民间的一部分”
,结果不知是记者遗漏还是编者有意为之,报道出来一看,没有了“大”
字,变成“知识分子是民间的一部分”
,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知识分子写作和民间写作,在我看来并不矛盾,很多人都是双重身份。
2oo3年,我在to文学网站成立了北国草诗社,运作一年后,被市委党校的王代生看中,经过多次电话沟通,北国草诗社转入第三条道路网站,并与杨雄的诗飞社一起成立了第三条道路文学网站(后来此网站也关闭),开始了和专业诗歌论坛的直接接触,并因此了解到第三条道路的来由和其间的纷纷扰扰。
事隔多年,虽然不再玩论坛,也不关心那些流派和纷扰,但看到西川这句话,还是深有感触。
诗歌归根结底还是来自民间,国家养的大多是专业作家,极少有吃皇粮的诗人。
由此从民间写作再下潜一层,转入个人性写作或者叫私人化写作,来谈诗,一切繁杂的说道变得简洁起来,诗歌对个体生命的意义也才能呈现出来。
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知识分子也好,民间也好,或者是追求自由的写作、试验写作、灵魂写作的第三条道路也好,诗歌就是书写他的心灵史。
离开了个体依傍,诗歌它什么也不是。
从这个意义上讲,诗歌最适合的不是反映当代现实状态、社会变革、时政时弊,而是在这些抹不去的时代烙印的影响下,外界变化对一个人心灵的触动和冲击的内在反映。
反映的程度,对内则是他对生存体验和生命意义的探究,对外就是诗歌对读者的感染力和影响力,取决于诗人本身的文学艺术素养和学识水平,以及他的敏感度、价值取向和艺术表现力等综合要素。
我们为什么要写诗,诗歌为什么就是在书写一个人的心灵史而不是生活状态?因为人生有太多痛苦,而不是太多浪漫,有苦说不出,就得寻找一个宣泄的渠道,诗歌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诗歌的书写心灵史可能大多数人认可,而它不再是书写生活状态很多人可能不大认同。
前不久,在一次诗选刊颁奖典礼上,听到一位获奖者说,西方诗人的诗歌表现的就是人的生存状态而不是生活状态,这与我所想不谋而合。
生存状态是深层次的思考,所涉及的东西太多,而生活是琐碎的无序的,是日常的也是突的,诗人的眼眸透过生活表象看到一些什么,这是诗歌关注的东西。
和一位编辑谈到稿子,他强调一些生活化的诗歌来。
编辑的审美和价值取向如果也如此这般,就很可悲了,难怪现在的刊物没人看,大多数人也懒得投稿。
诗歌写成后交给读者去评判,其实是在寻找知音,是等待。
在古代,真正好的传承者,不是徒弟找师父,而是师父找徒弟。
这里讲的是有慧根的人会被大德高僧现,然后传授佛法,精进修炼。
诗歌也一样。
现在我们看到不少编辑已经打开思路,自己去寻找好的稿子,看到网络上喜欢的就要走了,因此刊物质量大为改观。
这种“寻找”
的过程是需要眼光的,眼光就是武器。
生存与生活决然不可分割,但并不混为一谈。
我们为什么要写诗,已经不言而明。
迟子建在一篇文章中说,“不要说你看到了什么,而应该说你敛声屏气凝神遐思的片刻感受到了什么。”
那是什么?伤怀之美。
诗人具备这种心灵的感受能力,才能在作品中注入打动人心的力量。
诗歌技巧只是表现手法,气韵、底蕴才是从根基蔓延出来的气象。
除了透过生活的潜望镜你看到了什么,还需要你用心感受到什么,这是诗歌所要表现的。
诗歌介入一个人的生命,对他产生的影响无外乎有两种,一种是作为诗歌写作者对他心灵图景的描摹,一种是作为诗歌阅读者对培养他细腻感情的潜移默化作用。
在一个爱诗的人身上,这两种是浑然一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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