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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帐中,晚晚合上医书,歇了歇眼睛。
她垂下眼眸,却看到自己腰间的衣衫,不知道何时被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她又出门去要了针线,坐到床边的灯下,解下外衫,这个时候才有些迟钝地回想了下,应当如何落针。
琴棋书画、女红射御,她都学过,只是学的不好。
身边一直有白术和紫苏,也用不着她去操劳针线之事。
可惜此时白术和紫苏都不在身边。
容厌起身翻看密函,看了几份,便放下,病恹恹地倚着床头,看了她一会儿。
晚晚一针落下,针尖不经意直接扎进指腹。
些微被刺了一下的感觉,她停下,看了会儿指腹,并没有渗出血珠,又重新拿起衣衫。
容厌起身,走到晚晚身边,将针线和外衫都从她手中拿出来。
他一碰她,晚晚怔了一下,看着他接过针线,手法从生疏到渐渐熟练,很快给她缝好了这一道裂缝,刚开始的几针,也比她认认真真缝补的要整齐细密。
除了白术和紫苏,便只有师娘给她补过衣服。
她忽然有种奇异的感受。
容厌收了针,看到她看他惊奇的目光,懒散笑了一下。
“悬园寺的僧人都会。”
他幼年在悬园寺,她也早就知道了。
晚晚接过外衫重新穿上。
有时候便总会觉得,他对她很好,无处不契合她的心意,而更多时候,是他根本不会在意她的意愿,换言之,他只是玩弄她而已。
她主动握住他的手,道:“试药很痛苦,若受不住,你要告诉我,有哪里感受有变化,也要告诉我。”
她声音软而甜,容厌顿了一下,扫视她一眼。
她除了甜言蜜语时,哪里会用这种语气说话,他昏倒之前,她还一副又讨厌他又害怕的模样。
容厌懒懒地应了一声。
晚晚扶着他躺倒在床上,容厌神色有些奇异。
“叶晚晚,孤只是试药,不是要死,还没那么虚弱。”
晚晚平静道:“我是医士,你得听我的。”
容厌笑了一声,倒也不再说什么。
晚晚起身去拿来一本医书,靠坐到床边,屈膝将医书放到膝上看,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
容厌侧过身,撑起身体,捏着她的手放在枕边,垂眸看了一会儿。
他的身体从来就没有让他舒服过,这第一碗药,其实也没让他更难受多少。
他看着她掌中的茧,这一处,应当是时常握笔,磨出来的痕迹,指根整整齐齐的这几处,应当是药杵……
种种痕迹,虽然不重,却也能让人轻易就能确认,这是一双勤于学医、事事躬亲而为的医者的手。
容厌看了一会儿,身体深处的疲惫催生出来困意。
他放下她的手,不知不觉陷入昏睡。
晚晚感觉掌心一重,低眸看过去。
他闭上了眼睛,脸颊睡在她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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