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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上（第5页）

黛玉告诉说黄蔚劳神困倦，已经睡下。

黄蓉不免笑起来，又向林黛玉致谢，说“六妹妹是个小人儿家，却自有道理行事，难得与人投缘，我们平日相处，心肠一软也就这般纵了。

还请林妹妹勿怪。”

林黛玉道“听二姐姐说的，难道姐姐心疼蔚妹妹，就不兴我也拿她当亲妹子相待”

黄蔚笑道“哎呀，倒是我不会说话了。

妹妹虽姓林，可亲近都是一样的。”

又问“怎么不睡中觉这半晌你也费神。

雨天光亮不好，虽在窗子底下，到底有限。

妹妹是好的，可也留神伤了眼睛。”

黛玉道“多谢姐姐提醒，也只一会子，略消遣消遣就罢了。”

黄蓉点点头，又细那湘妃榻上，笑问“妹妹倒是的什么可有趣”

却见那册翻开一页，上头正是浣纱记几个字，不免就愣一愣，说“妹妹专曲辞戏文”

黛玉道“我也没仔细上过几年学，文章经史、诗词曲赋，到眼就，并无特别的。

这番过来，身边也没带。

前日得着这个，恰今日无事，就拿着了。

还没翻得几页。

姐姐平日什么”

这边黄蓉正拿着低了头出神，猛然听她问，方回过头来笑道“我也是胡乱。

家里正教文选，就跟着读几篇诗。”

因拉了黛玉向窗边坐下，款款告诉道“前几日家里热闹，妹妹听戏，听到喜欢处，寻了本子来读也是常理。

只是戏文毕竟小道，说到底，初不过乡俚市井、贩夫走卒的玩意儿。

虽有文人士大夫笔墨修撰，脱略俗声、渐成格调，终究还有许多闺阁不宜之处。

偶然戏台上敷衍观尚可，拿了曲本逐字逐词细究，就不是我等寻常该做的了。

妹妹年纪小，不知深浅，一时了也还罢了；但若以此模范，设身立事，言行中带出一二来，旁人不究根底，只当骨子里也这般低俗粗陋，则于家门、于己身，便都成了大不堪了。”

黛玉听她言语，想及那集子中果然不乏村俗野贱、缠绵旖旎，能动心移性、勾人神魂，不由得惊悚羞惭，忙道“姐姐教诲，我记住了。

以后定不再。”

黄蓉见她畏惧，忙揽住她身子，柔声抚慰道“也不必如此，矫枉过正，君子不取。

只将这些做消遣就是。

至于平日，论到堂皇大气、风雅正统，还当从经典籍上来，诗经、离骚、魏晋古诗、唐宋新律可的不计其数。

且不止男子可，女子更可一观。

家里虽不敢说汗牛充栋，但凡是妹妹想瞧什么，告诉一声取来便是。”

黛玉闻言笑道“既这样，我稍后就写个单给二姐姐，二姐姐可不许推脱。”

黄蓉道“你放心。

敢应允了你，我心里就是有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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