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浓浓淡淡的印迹散在记忆里,任由时光冲刷,彼此都没有维护过,才落得如今的模样。
在曲州失眠那晚,云嘉想着司杭说的话,也曾假设,如果高中时就已经算是对庄在有过好感,如果没有漫长时光的隔阂就想到这里了。
因为庄在推开她了。
年少时,他不需要她的好意与亲近。
即使重来一万次,有许许多多的如果,她想,她跟他也应该不会有别的可能。
云嘉在这个气氛并不恰当的场合,忽然彻底释怀司杭抛给她的难题,就算真的喜欢过庄在,又怎样,她喜欢的东西太多了,也早就过了喜欢就要一一占有的年纪。
人家都已经说了对感情的事没兴趣,有些问题,就算问出来也是没有答案的。
庄在内心忐忑,云嘉微毫的表情都能在他风声鹤唳的情绪感知里带起巨大反应,他着她,察觉她望着自己的目光从疑惑到审视,温度也好似一点点冷却。
再开口,她讲话很客气“那谢谢啊,我都从来没送过你生日礼物,要你这么破费。”
云嘉要从庄在身边走过,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那一瞬,她感觉到自己的心仿佛成了某种厚重液体,由庄在掌心传来的温度托起,浪一样,浮了一下,但转过头,云嘉还是如常的,是同不太喜欢也不太讨厌的人相处时,并不亲和的样子“干嘛”
原本要问的问题噎在喉咙里,他低声道“我是不是不该问你喜不喜欢这种话”
云嘉傲气地扬着下巴“你这句也很不该问。”
庄在确定了,她生气了。
“我很冒昧吗”
除非在真正讨厌的人面前,否则通常云嘉故意摆出来的架子,撑不了多久,此时她已经有点破功想笑,莫名被一种反差感击中,聪明人执着地问这种呆呆的问题,好像变傻了一样。
云嘉故意道“来你对你自己还是有点了解的。”
庄在犹遭莫大批评,整个人都有种轻微的震荡感。
云嘉喜怒掺杂,在很短的时间里,有点生气思考,然后问他“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很矛盾你做的事让人很费解”
他很轻地“嗯”
了一声。
毫不反驳地认了。
就在这一瞬,云嘉忽然明白徐舒怡刚刚说的话你心疼过一个人破碎的时候,无论他之后做了多少让你难过的事,但只要你再到他破碎的时刻,还是会心疼。
之前在曲州,云嘉就已经察觉,自己好像无法长久地对着庄在生气。
可云嘉不明白,怎么他一示弱,自己不仅不生气,甚至想安慰他人矛盾是正常的,很矛盾也是正常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但另一个内心的声音,绝不允许自己把安慰的话说出口。
云嘉呼吸变重了一些。
两种声音好似两个越来越鼓的气球,塞进有限的空间里,各自膨胀,互相挤压,唯一消解压力的方式就是其中一个爆掉。
两股对垒的情绪还没分出胜负。
庄在正担心地着她,轻声问她怎么了
“砰”
休息室的门被人打开了,门弹在墙上,猛的发出一声巨响。
徐舒怡眼睛通红地跑出来。
云嘉撇开庄在,去追徐舒怡,问她发生了什么。
而慢一步从休息室走出来的傅雪容,失魂落魄,一抬头见庄在站在那儿,正要凄楚自嘲,却发现转过脸的庄在,神情有些无措,好像也不比自己好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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