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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敖沂见施祭司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为难开口道:“沂王子,老主子的情况还很不稳定,这主要是因为他白天动了大怒,这对他的病情非常不利。”
“那怎么办?”
敖沂的担心是真真切切的,像普通人家子孙那样,只能恳求祭司:“总不能让他一直昏迷着啊,这样药没进、还饿着肚子,没病也会饿坏的!”
“这、这个,我……”
老祭司被催得无奈,吱吱唔唔半天,因着病人是老龙王,他这样子完全是情理之中,敖沂心急火燎、甚至发怒催促半天,他才“勉为其难”
答应道:
“沂王子,您别为难我,我、我能力有限啊。
您看这样行吗?我先去隔壁和同僚商量商量,看能不能使用温和方法唤醒老主子,让他进药进食。”
敖沂佯作不耐烦一挥手:“有办法还不快去?藏着掖着的,你怕什么?天塌了有我顶着!”
“是、是。”
老祭司愁眉苦脸,磨磨蹭蹭地出去,显得极度不情愿但又不敢推辞,在龙卫略同情的注视下,唉声叹气地回了隔壁屋。
*****
门又重新关闭,敖沂赶紧回到床边,轻轻说一声:
“好了。”
老龙王依言睁开眼睛,狡黠默契地和孙子对视一笑,继而嘱咐道:“我跟老施大半辈子的交情,他答应帮我、也愿意帮你,待会儿你可得机灵点儿,见机行事,趁乱出宫去。”
“祖父,我——”
敖沂双膝跪在床边,笑得极难看。
“要听话,别……心存侥幸,你要是出事,我就成了真正的罪人!”
老龙王板着脸,慈爱道:“你这次能及时带人赶来帮忙,救了东海的急,又照顾我这么些天,我已经心满意足啦。”
“真想带您回西西里去。”
敖沂哽咽道,内心特别担忧外面情况不明的亲朋好友,但看着说不了几个字就艰难喘息的祖父,他有强烈的预感:此次分别就是永别!
所以他的膝盖像有千斤重,挪也挪不动。
老龙王脸上是惊人的衰败之色,唇色雪白,脸色透着青黑,豁达道:“好,等、等这边事了了,我就去西西里,在岛上晒晒太阳什么的。
对了,那老龟可还在?跟他聊天怪有意思的。”
“护大爷还在呢,只是眼下寒季,他正在冬眠。”
这时,外面传来了祭司的说话声,敖沂脸上顿变哀容,对着老龙王,端端正正用力磕了三个头,刚直起身,几个祭司就带着徒弟鱼贯进来了。
已是后半夜,倦意最浓的时候,今晚没有月光,夜色深沉浓重,海水仿佛停止了流动般,既闷且热,凝滞让人烦躁。
暴风雨要来了吗?
“怎么这么慢?”
敖沂佯怒责问,虎着脸发脾气,“还不赶紧给看看,商量半天,商量出什么结果来了?”
一群祭司战战兢兢,捧着药箱的小徒弟更是大气不敢出,低头缩肩膀扮木头人,其中好几个身形都和敖沂相差无几,还统一穿的白色长袍。
你闪我避半晌,众祭司最终是把施老推了出来,施祭司硬着头皮上前,苦着脸说:“沂王子,我们商量过后,也觉得老主子总这样昏睡不好。”
“所以呢?想出法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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