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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尔没有打断她的诉说,因为她也同样深深的自责。
怪自己不够懂事,明明知道爸爸相中了曲东光,却没能按他的心意跟他哪怕是做样子相处一下;怪自己不够孝顺,毕业后没回到他们身边,反而让他们为了她还继续操心;怪自己只想到自己,对父母、尤其是他们的身体关心得一直不够,想当然地以为他们在医院工作,会把身体照顾得很好……
深爱的人先走了,活着的人就是错的,活着本身已经是错。
“卷尔,好好儿陪着妈妈,知道吗?”
迟阿姨很郑重地嘱托她,让卷尔的心思从伤心中抽离出一分来顾着妈妈。
爸爸已经回不来了,妈妈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这么有效的办法当然不会只对卷尔有用,几乎同时高莫爸爸也同卷尔妈妈谈,要她想想女儿。
卷尔的姑姑来了,哭喊着她弟弟没能享福,话里话外却是要分些遗产的意思。
“你不振作起来,卷尔怎么应付那些长辈?”
所以母女俩相互扶持着,出殡那天总算是撑过去了。
这之后,姑姑跟她家里人来了几次,要帮她们收拾东西。
说得特好听,说是怕她们触景生情,要把跟她爸爸有关的东西都清理出去。
实际上呢,还不是想顺手牵羊,多少占点儿什么去。
卷尔这次算是看到什么叫孤儿寡妇挨欺负了。
跟那些人讲不了道理,人家随便编个理由就硬往家里闯。
家里没有男人,真撕破脸动起手来,她们是弱势中的弱势,绝对讨不了好去。
高叔叔和迟阿姨都劝她们趁姑姑他们没得手之前,把家里的东西收好。
那些人占不到便宜也就绝了后患了。
这几天,都是他们轮流在家里陪她们,才没被那些人得了手去。
“我本来想辞了工作回来陪我妈,可在自己家也不安生。”
卷尔跟罗思绎小声地讲着电话。
“头七”
过了之后,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
小罗在单位那边知道了她家里的事,打了几次电话过来了,直到这次她才能稍微平静地多跟她讲上几句。
家里如今虽然只是她跟妈妈,但妈妈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念经,她怕妈妈胡思乱想,总是陪着。
白天呢,又有一些琐事要处理,她不可能像妈妈一样整天躺在床上。
“小罗,我觉得很对不起爸爸,没能让他看到我出嫁。”
卷尔抹了一下眼睛,“除了给我的那张卡,他还另外存了一张用我名字开户的六万块的存折,妈妈说那是留着给我筹办婚事的。”
小罗那边也跟着哽咽了,“爸爸是要你嫁个能给你幸福的,以后你嫁人,他一样会知道的。”
两个人没说上几句,卷尔就听到妈妈那边好像有声响,“不说了,我妈好像起来了,我得去看看。”
“真不用我过去陪你?”
罗思绎很不放心地问。
“我哪里有时间让你陪,要么我就是陪我妈,要么我就是应对那些不知道哪儿来的亲戚。
过一阵我就回去,带着我妈一起回去。”
挂断电话,过去陪妈妈念了两个小时的经,卷尔才又回到自己的房间。
带妈妈回A市的话,得先确定丁未把东西已经拿走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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