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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程贺氏说完,叶茉突然便站了起来。
她自然明白,一切都是形势所逼,一切都是无可奈何。
也正是因了这份明白,她才对程家二老一点怨言都没有。
她气的是程齐礼,她给了他足够的空间和信任,坚信他能处理得完美,因为她一直都觉得,他们内心的想法始终是一样的。
可是,等来的是什么?轻而易举的妥协,冰冷绝情的态度?不,最让她无法忍受的都不是这些。
程齐礼此次深触的她的底线,是让她觉得没有被尊重。
她需要的也只是这样,被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哪怕只言片语也好,或解释或摊牌,让她明白事情的始末和结果。
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觉得可怜,找不见自己的位置。
婉言辞却了程贺氏,叶茉垂头走在程家的大院里。
屋檐下挂着的青铜风铃随风发出叮叮铃铃的清脆声响,她记得那是他们八岁那年偷溜出去买回来的,程齐礼拗不过她,便找了人来挂在到了最前排的那个屋檐上去。
在庭院里的小石桥边,叶茉看见了背手等在那里的程齐礼。
颀长的身形,穿了件墨玄的长衫,腰间吊了块玲珑剔透的玉坠子。
长发一丝不苟的挽起,用了精致的玉斗固定。
他眼睛生得很深,漆黑泛光的瞳孔总令人不敢轻易直视,仿佛被他看那么一眼,就能穿透你的身体看清你的内心。
然后是高挺笔直的鼻梁,冷漠紧闭的唇。
他身上的每一处,她都是那么的熟悉,甚至于她有时候会觉得,这个人她永生都不会忘。
她知道他的后腰上有一块指头大的胎记,知道他的耳背处有一颗暗黑的痣。
知道他讨厌辣椒和甜食,害怕被人饶痒痒,喜欢她揽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耳边轻说情话。
而平日看起来那么严苛的一个人,起床气却是十年如一日,只能像猫一样的磨着他才会醒。
明明就还是那个人,那个只属于她的,陪她经历了两生两世的人。
即便这时候看着,也感觉不出一丝一毫的陌生。
可为什么,要摆出那样的姿态,硬逼着她站住脚步,如灌了铅一样,举步艰难。
叶茉转开目光,不再去看他。
这么多年了,她已经习惯了将他当做最后的依靠。
受了什么委屈,遭遇了什么不平的事,总会在他这里诉说软弱。
以至于,此时一看见他,满心的委屈便开始化作眼泪,企图夺眶而出。
只是,她犹记得,这份委屈明明就是他给的,又怎么能再找他寻求依赖。
原本想从他身边直走过去,手却冷不丁被一把抓住。
“不是有话要同我说吗?”
叶茉心里有气,此时一点要谈话的心情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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