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沈清川就回卧房休息。
冷秋渡带尚小楼去空余的一间客房,穿过宝瓶门,走在狭窄的走道,有昏黄灯光透过竹葳筛落成错落交织的光影,时明时暗,淡淡的梅腊香和着冷风在走道蹿来蹿去。
从尚小楼向沈清川的眼神,冷秋渡就可以得知,他并没有失忆。
“你不应该来的。”
冷秋渡语气冰冷说道,寒风撩过他的青灰长袍下摆,暗影打落在他脸上,不清是何神情。
一道昏黄的灯光斜斜地打落在尚小楼脸上,绸黑长发披散拢在两肩后侧,眉眼有精致的几分凛冽,薄唇猩红,鼻梁挺直,较于之前褪去了几分青涩,但还是若一抹怨念深重的阴魂。
颓废感和腐败感袭来,他弯唇笑起来还隐藏的一丝癫狂,眼神宛如毒蛇,全然没有在沈清川面前的纯真。
尚小楼轻笑,笑声古怪,令人毛骨悚然,说道,“我不该来,我不该来。”
突然,尚小楼猛地推向冷秋渡,用手肘压着他喉骨,语气危险而嚣张,说道,“我不该来,难道就任由你把哥哥藏一辈子吗”
昏黄的光打在尚小楼的眉眼,沾上血的凶狠,眼底还隐匿起一丝不甘心。
“我和你们不一样”
冷秋渡如是说。
他下手也狠劲,直接用手肘撞击尚小楼的腔腹,他对沈清川是克制的意,跟他们这些人完全不一样。
如果尚小楼不来打扰,他会照料沈清川直到他身体康复,沈清川会过上结婚生子的生活,忘记过去,重新开启新人生,他会以大哥的身份照顾沈清川。
哪怕沈清川往后余生不会上其他人,他也会以兄长的名字照顾他一辈子,将那份意潜藏带入坟墓。
有困扰的意对别人来说,是一种负担。
尚小楼嗤笑说道,“有什么不一样的你以为我不出的,你哥哥的眼神早就把你出卖了。”
光落在青灰长袍的衣角,映照出几分荒凉,如严冬的角落,不知温暖是何样。
“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他的平静生活。”
冷秋渡沉默了一会儿,留下这句就转身离开。
两人的身影在昏暗不明的走道上,背道而驰,风雪漫过竹帘细缝。
窗户里透着温馨暖光,映照在窗沿外积雪,也多了一点点暖意。
沈清川斜卧在架子床上,手持一支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镂空雕花
床杆悬挂纱幔,斑驳光影落在他莹莹如雪的脸上,像精美的山水画,随微微晃动的光影仿佛有活的。
冷秋渡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说道,“又在费神”
沈清川弯唇浅笑,说道,“我也没什么本事,就识的几个字。”
沈清川自知他这幅病恹恹的身体,不能干劳苦活,只能动动笔杆,去投稿赚几个稿费,家里的支出费用他不能全靠冷秋渡支出。
又或者帮新开的一家小学出谋划策,如何让孩子学到更多的知识,也算为祖国未来的花朵,尽一点微薄心意。
冷秋渡不过多劝说,端起药碗递给沈清川,说道,“喝药吧。”
沈清川端起放凉到适宜的汤药,捏着鼻子,快速喝下去,脸都快皱成一堆,说道,“好苦。”
刚放下还有余温的药碗,一只清骨如梅的手捏了一沾满糖霜的糖渍金桔塞过来,指腹触及温热的唇。
沈清川反应不过来,差点含了过去,酸酸甜甜的金桔味在口腔溢散开,驱走药味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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